唐端,女,四川渠县人,大学文化,会计师、一级建造师,四川省闪小说学会会员。热爱文学,喜爱读书。业余学习写作,在《川东文学》等市以上报刊杂志上发表诗文、小小说若干。《君生我未生》获得四川省闪小说2016年4月赛优秀奖。
沉默的真相
文/唐端
黑娃10岁就跟着父亲远离家乡,父亲在哪个城市打工,黑娃便在哪个城市读书,父亲是一名快递员,每天骑着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每隔两年,父亲便辗转到另一城市打工,仍是快递员,黑娃很不理解:“为么要在不同的城市干同样工作?”
“你不懂,以后就懂了”。父亲每次都是同样回答。
黑娃读高二时,父子俩已换了五个城市。
父亲说:“今年干完,我们便回老家,你该考大学了!”
说完这话的第三天,父亲出事了,送快递时,摩托车撞上了小区旁的大树,父亲成了植物人。
给父亲擦身子时,黑娃从父亲的贴身口袋内摸出一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额上一颗美人痣,杏眼桃腮,眉目清秀,那是黑娃死去的娘亲。
为了给父亲治病,黑娃缀学当了快递员,每天在这个城市穿梭。一天,途经父亲出事那段路,黑娃停车心想:“这点有啥邪门的,把父亲害的那么惨?”
走拢那颗大树边,黑娃不动了,小区内,一个小女娃正招手喊妈妈,小女娃的妈,额上一颗美人痣,杏眼桃腮,眉目清秀。
君生我未生
文/唐端
阿兰躺在沙发上,我轻缓地揉着她肩膀,边揉边念:“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三年前,阿兰来应聘时,我眼前一亮:“好一个气质美女!”长发披肩,白裙飘飘,随意那么一站,便让充斥着躁动的空气变得清净平和。
老婆年老色衰,一身肥肉,严重疲劳了我视觉神经。阿兰的出现,无疑打开了缺口。
我常带阿兰去高档饭店,给她买高档衣物、各种化妆品。在生活中以老板及长辈的身份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次白海之行,对着蓝蓝的大海,阿兰念了一首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闻弦歌而知雅意,我欣喜若狂,当即拥住了阿兰。我们的感情迅速生温,阿兰偎在我怀中,无限娇羞:“我不介意你年龄有多大,我期待做你名正言顺的妻!”
为了给阿兰一个名份,我割舍公司近半利益与老婆离了婚,然后迫不急待把阿兰娶进门。正当我们郎情妾意正浓时,我成了一缕孤魂,那天我吻别阿兰,在一段下坡路时,刹车失灵,一瞬间连车带人飞入河中。
葬礼上阿兰悲痛欲绝,我放心不下她,随她飘回家中。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一幕。
突然,门铃响了,阿兰把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迎进家门,他们在我跟阿兰的婚床上抵死缠绵。我气怒交加,手穿过他们身体,疯狂撕扯,可他们毫无所觉,我大声地咒骂这对狗男女,他们听不到,忽然,那男人起身到了厕所,我飞过去,他正发短信:“英子,搞定这单生意,十里红妆迎娶你!”
老娘的心思
文/唐端
眼看老娘的笑容 越来越少,兄弟仨坐在一起商议对策,老大说:爹去世早,娘把俺们拉扯大不易,俺们得想法让娘高兴呐!
老二说:要让娘高兴,就要搞清娘心中在想啥?
老三说:“可娘心中在想啥呢?”
“俺们请假带娘出门旅游,包管娘心情会好”。老大说。、
“现在假不好请,要不先把二姨接来陪娘几天?”老二献计。
“我去掏掏话,看娘心中咋想的”老三说。
兄弟仨还没商议伸展,老娘却一人回了乡下老家。
娘的回乡之行,终于让哥仨明白怎么做了。
周未, 哥仨在老家摆了一桌,请上村长和邻居,酒过三巡,老大对娘说:“娘啊,跟我们回城吧,你一人在乡下,我们不放心呐!”兄弟几人也赶紧附合劝说。
村长好羡慕: “老姐,你家娃出息,又孝顺,有福喽!”
听到这话,老娘笑了,看着老娘脸上满意的笑容,哥仨有了谱,于是约定,每月轮流回家看老娘,等兄弟仨走后,老娘念叨:“进了城,俺村的人谁知俺过的风光?”
迷 茫
文/唐端
老王头轮岗在家,才几天就急出了一嘴泡。挖了一辈子煤,冷不丁不让挖了,心头空落落的。眼看房贷到期了,儿子该交生活费了,可钱呢?天天不干活,不挖煤,哪有钱?
矿领导说资源过剩,“难道发电不用煤?炼钢不用煤?咋就过剩了呢?” 老王头迷茫了,抬头看天,艳阳初升,想着工会是职工的娘家,干脆到娘家摆龙门阵去,还没走拢,远远便听见了工会办公室的闹腾:
“这都几月份了呀,还不发工资?”
“再不发活不下去了!”
“什么时候发呀?给句话吧!”
这时工会主席的声音慢悠悠响起:“不是不发,是没钱发啊。”
“你们肓目扩张,把钱败光了吧”,不知谁吼了一句。
老王头更迷茫了:“咋能算盲目扩张呢?买新矿不是好事么?不过新矿好象至今为止没挖出一块煤炭,钱倒是用了不少,买的不是煤矿么,挖不出煤的煤矿干啥还买?”
老王头彻底迷茫了, 准备到广场的树下静静。
刚坐下,李二娃和婆娘拉拉扯扯到了广场,二娃一手抱着细娃,腾出另一只手把婆娘往回扯。她婆娘背着大包袱,边扯边嚎:“三个月没发一分钱哪,米都买不回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早晨的晴空万里不知何时己变成乌云压顶。老王头迷茫地小声嘀咕:“怪不得这天变的比井下还黑!”
迷茫的老王头反剪双手,佝着腰,决定去找矿长问个明白,举着手正准备敲门,里面突然传出矿长的声音:为了挡回这三天两头到来的学习团,培训团,我们这阵仗摆的……又轮岗又拖欠工
资的……。
拔 提
文/唐端
维达煤矿一名副总退休了,需要提拔一人填补空位,合乎条件的人有三个:小李、小刘、小黄。
三人都各有优缺点,提拔谁呢?领导班子犯了难。
三位候选人从不同渠道知道了自己是副总人选的消息,一时间,暗潮涌动。
小刘抱一叠资料抬脚就往张矿办公室跑:“张矿,上次我们预订的M02型采煤机,昨天弄到了内部价,以前180万现在150万!”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小刘嘴“都笑歪了。刚退出办公室,碰到小李,小李捧着获奖证书正欲敲门。
小黄通过七大妈八大姨找到一局领导的亲戚说情。
周末,无意中看到张老爷子和人下象棋,小刘灵机一动:
“张老,我们来”几盘?”
“好,好!”两人拉开架式绞杀得“异常激烈,大呼过瘾!老爷子”对小刘印象特好。当晚对张矿说:“你们机电科小刘不错,热情,有干劲!”
小李暗暗捉摸:“怎么能让那两位不战而败呢?”想了又想,悄悄写了封匿名信,准备找时机塞进领导门缝。为保稳妥,同时实施第二套方案:“二叔呀,给我整几样野味!”
小刘逮空就和张老爷子撕杀,三人为“副总”宝座,刀光剑影,明枪暗腿较量正酐时,矿里召集全矿管理人员开会,会上,矿长介绍一人:“这位是陈副总,今天刚报到……”
这天晚上的接风宴上,小李、小黄、小刘你敬我往,喝的酩酊大醉,三人搂在一起,知心话儿说了一筐又一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