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蔡科，男，湖北人，菏泽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中华文学》、《燕赵文学》、《南边文艺》三家签约作家，中国网络诗歌网编辑，今古传奇作家研修班结业，现为自由撰稿人，已有作品散见于《原创当代文学》、《中国草根文学》、《西江文艺》、《诗中国》、《散文中国》等刊物，部分作品入选《真小说》丛书、《凝翠文苑》等多种文集，有作品荣获第二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一等奖等，累计字数达30万，著有长篇小说《消失》。

没有准备的旅行

文/蔡科

　　出来的时候跟室友撒谎，说自己要去爬西藏的喜马拉雅山。室友半信半疑，为了增加我要去喜马拉雅山的可信度，临行前，我再一次宣布自己要去的地方，并询问室友需要什么，可以免费提供服务。

　　室友说不需要，大概认为扯淡吧。过了几秒钟，室友又补充一句，去的话记得带点吃的回来。你看我的室友多么会说话，瞻前顾后左右逢源。我猜测他们还是有些相信的，因为我平时说话从未食言过，凭这点他们就不敢不信，只是从常理上不能理解罢了。唉，他没病吧，这季节去爬山，而且是地球上海拔最高的山，累不死也要冻死的，难道他遇到什么挫折想不开？

　　凭他们怎么想，我边说边笑，衣服没换，什么准备也没做，嘻嘻哈哈地背个包带门而去。这和以往的风格大有不同，我以往出去旅行，必先是大张旗鼓地张罗一番，提前一天逛超市买水果、零食、饮用水等一大包东西。晚上洗个长长的温水澡，出发前换套整洁的衣裳，最后一次检查行李。而今天的我犹如平常，给人感觉像是回家。室友当然没放心上，权当玩笑，笑完后继续睡他们的觉。

　　今天晚上九点多，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能估摸到我回寝室，而且我这个点回来好似闹钟给他们报时。啊呀，快十点了，这是他们一如既往的惊叹语。如果哪天晚上我回来早了或没回去，他们就会审问我干什么去啦或者打电话询问。多余的关心总是让我感到他们管得太多，后来我渐渐发现自己恒定的行为已经成为别人生活的一部分。如果我的生活节律变动了，就会影响到他们稳定的心理。毕竟大家生活在一个圈子里，彼此熟悉和包容过，时间长了每个人无形之中潜入对方的世界，构成记忆之海里的一小分子。

　　由于前面几天我跟他们开了那个不像玩笑的玩笑，以致他们不能判断真假。当这个时候的我躺在车厢的卧铺上惬意的吃着瓜子时，胡室友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被传销团伙带去了。我瞬间被笑喷了，他们中了我的圈套。其实我心里还是蛮感动的，出门在外突然有人打来电话问候，那是多么温暖啊！此刻同学的友谊显得是多么无比的珍贵，想到毕业临近，我越来越来有些不舍了。

　　在学校的每个晚上，卧谈会开得最长的那个人是我，我也不想搞到很晚睡，即便脸上的痘痘和油脂一次次发出警报。可卧谈会的乐趣实在太令人开心了，铅华落尽显真纯，白天在人前人后装模做样，说话闲谈小心翼翼，活得确实很疲惫。晚上关掉灯全世界都一样，话上了喉头就一吐为快，男人女人王八蛋，口无遮拦地说出来，也不用担心得罪谁，谁赶过来打你。昨天那位蹩脚普通话的老师误人子弟啦等等，骂得顺气舒畅，聊得大快人心。尽情地各抒己见，针砭时弊，我们似乎是一群“社会批评家”。

　　一朝抽身于喧哗的俗世，耳畔的嘈杂突然不翼而飞，莫名的孤独席卷全身。火车轰隆隆地直驱黑暗，窗外的灯亮像鬼火一样流逝。我很怀念每个欢宵达旦的卧谈会，但我也讨厌那种俗不可耐没有新意的生活。因此时常对自己说：启程吧，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当自己真正踏上旅行的征途，才明白旅行只是心灵对远方的期盼，并非解开心灵的桎梏。或许有一种快乐叫无奈，而无奈的快乐是无聊，无聊成了一种习惯反倒衍生幸福，幸福的泡沫呵护了憔悴的我，大概人逃不过宿命的樊篱吧。

　　落脚于陌生的大城市，跻身于攘攘的人群。此刻我想：身在哪里，要去何方，我怎么突然之间换掉了头顶的天空，相逢一群陌生的面孔。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无助和孤独一次次把我侵袭。逼上梁山是坏人的迫害，而自出难题是自己的愚蠢。难道真的要自己去爬喜马拉雅山——雪的故乡，青藏之南。我畏惧了，跟随人流出了车站，站在异地他乡，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我不断地反问自己：我为什么到这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在哪里。两千年前屈原这么问过，两千年后我依然问着，历史总是从迷失自己开始，那么问题就来了。

　　榕树的枯叶款款飘落，商人的吆喝穿过古老的小巷，大大小小的汽车带走了几个世纪的繁华，新奇的异乡之音承载了多少动人的故事。原来流浪的歌声是这般的浪漫，为什么乞人、商人、异乡人常害流浪之苦，而体会不到流浪的美、趣，大概是与红尘脱不了干系吧。太阳将其最后一抹余晖洒落在这座城的青砖白瓦上时，我忽然明白我不过是个出门散步的人，随处逛逛，逛完了便要回去，只是这一次逛得有点远而已。天黑了，霓虹灯开始闪烁，我随便找了个饭馆填饱肚子，买张返程的车票，回去睡个好觉。我不是土豪，我仅仅做了一次心灵的儿子，我也没骗我的室友，其实我早已登上了喜马拉雅山的珠穆朗玛峰。

　　没有准备的旅行也是一种旅行。也许旅行的不是人，是孤独的灵魂寻找精神的故乡，然而我的故乡一直还在征途中。

幸福时光

　　                                     文/蔡科

　　我还未起床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树叶碰撞出“沙沙”的声音，落地又摩擦出“啪啪”的声音。风从窗帘窃入，轻轻的滑过我暖暖的手，一缕晨阳趴在我床边印满紫菊的壁纸上。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萌动，被窝虽然可以挽留我的躯体，但无法留住一颗想怀抱世界的心。

      走出积存了一夜浊气的房间，清凉的空气潮水般迎面扑来。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把残存的睡意彻底抖落。果然，不负我心，摄入眼帘的是碧空万顷，一泻如飞，像悬挂一匹无垠的蓝色油布。一点瑕疵也没有，一丝点缀也没有，蓝得那般透明，那般利落，那般柔软。如果此时天地可以倒置的话，如果天地倒置又没有地心引力的话，我就可以尽情的往下掉，尽情的呐喊，尽情的徜徉，尽情的舞蹈。踩着风的帆，逍遥的漫游。

      蓝天固然畅快，大地也不失欢乐。往来不息的行人，奔逐不止的车辆，喋喋不休的鸟语。唧唧喳喳，叽里哇啦，嘟嘟嘟嘟，到底是一首什么样的曲子呢？约莫是二胡、萨克斯和短笛合奏的交响曲。时光是从这美丽的音乐里流过，从横坐单车手抱男友哼着情歌沉醉于浪漫空气里的女孩的裙裾下滑过，从三三两两或夹书本或背书包或拿早餐边走边聊着昨日那明星八卦的少年学子的步伐中跨过。绿茵茵的草坪上飘荡着凝重舒缓的太极音乐，老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动与静的和谐里变化，附近的大妈跳广场舞的激情和热闹又调和了太极的古典和宁静。沐浴夹带花香的晨阳，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拾级而上，走进另一番更为广阔的世界。这里是知识的天空，是学习的殿堂，是智慧的储存库。

      这里的时光静悄悄。放眼望去，有伏案写字的，有站立阅读的，有蹙眉思索的……姿态不一，神情各异。时起时落的翻书声如同秋雨过后屋檐的滴水声。咝——，啪——，啪啪——。我看到他们的头顶上有一股祥和之气，气本来是摸不着看不见的。我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我被他们凝神思索的神态撼动了心灵，看到了人之可贵。人之所以可贵，是因为人能思考。这样的气是超凡的，是至纯的，也是神圣的。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会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冲力阻挡你，步伐不敢前迈，心里虚空，自惭形秽。当你坐而愈久时，身上的秽气、俗气、媚气、邪气、恶气会化得荡然无存。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踩出无声，生怕惊扰这静谧又祥和的气。

      走在书架与书架之间，我感觉自己是一只快乐的小鸟，翱翔在书的天空。我的眼睛像两只黑色的精灵，为搜寻自己喜爱的东西而游荡得不知疲惫。卷帙浩繁，多不计数，看得我眼花缭乱，头昏脑胀。难怪沈从文先生走进图书馆，站在一架架图书面前，发出这样的感叹“看到有那么多人写那么多书，我真是什么也不想写了”。啊！如此的广大繁多，令大家也望之生畏。偶然在某处晦暗的角落，发现一本心仪的书。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书却在无人问津处，正好被我寻着，心中不胜欣幸。知道她已经等待我多年，才酝酿出此番的惊鸿一瞥。捏她在手，仔细端详，倍感怅然矣。唉！我还是晚来了。看到泛黄的颜色，生疏的印痕，闻到了岁月的味道，故人的气息，不知在遇我之前她已经历多少人的抚弄。啊，算了，过往不咎，前嫌不计。觅一处亮丽的窗景，与你话如烟往事，话宇宙洪荒，话圣哲先贤，话风雨王朝，话域外风情……话不尽的人，话不尽的事，话不尽的古往和今朝，忍不住举手拂泪，颇有些相见恨晚了。

      书馆一小时，尘世过一天。我刚才晒着当头太阳，现在已是余晖落日。在这里时间似乎不以秒转，不以时流。时间是在低头与抬首之间，正如人生在睁眼和闭眼之间一整块的过去。我向老聃闻道，找弗洛伊德解梦，听蒲松龄讲故事，给陆羽沏茶，看伽利略的天文望远镜，请泰戈尔吟诗……先去柏拉图的理想国看一下智慧的辩论，再去莫言的高密东北乡瞧一下屎尿横飞的人间炼狱，接着去沈从文的边城赏一下美丽淳朴的凤凰古城，再接着去卡夫卡的城堡探秘……在阅读的旅程中，谁也不知道下一站，所以就没有最后，也不希望有最后，就让它接着再接着的循环往复。每读完一册，必是气定神闲的发呆好久，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想，正如老子所说的无欲状态，也似乎什么都想过了。微微一抬头把苦苦用心的人庄严的望了一遍，就像菩萨望芸芸众生。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悲悯的情怀，还有一种想呼天喊地的冲动。此时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流淌着幸福的液体，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幸福的气息。我的眸子里充盈了幸福之光，我幸福的时候看世界，世界自然是幸福的，可是世界体会不到我的幸福，这样的幸福注定了一个人的孤独。

      月明星稀，灯火阑珊。图书管理员急切的催促，我恋恋不舍仍不满足的离开，离开这个更为广阔的世界，更为真实的世界，更为精彩的世界。站在台阶之上，我诗人般的姿态哲学家般的神情仰望今晚深邃迷人的星空，思绪从四面八方缓缓飘来。忽然一条流光划破静寂的长空，我知道这一天的幸福时光就像划破长空的流光一样消逝，然后永远也不再来。只好期待明日睁开眼能看见像今天一样阳光灿烂的晨。    

      幸福时光，细水长流。

原来我不孤单

文/蔡科

星空璀璨

树影婆娑

夜静静，风轻轻

今晚，有一种别样的思念

想你，在他城

擦肩而过多少人

其中  藏匿无数个你

眉毛是你

秀发是你

衣裳是你

无数个你像马路奔驰的车辆

在我记忆的瞳孔里

一闪而过

然而，你又款款走来  向我

原来我不孤单

有我的地方就会有你

平安夜

文/蔡科

送你一个金灿灿的苹果

让它带去我的祝愿

在这个灯火不眠的晚上

我为你悄悄献上世间最美的鲜花

愿今夜你好梦连连

雇幸福的小船泊你床前

愿今夜你睡容甜甜

请平安的月光照你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