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贵清,笔名卢烨、宕渠居士。男, 汉族,生于1954年,四川省渠县人,大学文化,中共党员,四川省渠县人大常委会副县级退休干部 。曾当过中学教师,从事过政府文秘宣传工作等。热爱文学艺术,曾在《巴山文艺》《大巴山诗刊》《龙门阵》等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微型小说等文学作品若干篇!
二哥二哥你莫走(民歌)
二哥二哥你莫走,
二嫂还在月子头,
端茶递水无人管,
妻儿受苦心忧愁!
二哥二哥你莫走,
爹娘不在缺人手,
屋里屋外事件件,
除你有谁办伸抖?
二哥二哥你莫走,
家中无你乱锅粥,
打工挣钱为的啥,
家庭平稳是头筹!
二哥二哥你莫走,
在乡务工榜样有。
邻村张哥挣大钱,
仅凭规模种莲藕。
二哥二哥你莫走,
家乡建筑你最优。
白天工地夜在家,
妻儿母子不留守!
二哥二哥你莫走,
二嫂待你好温柔。
你主外来她理家,
夫妻恩爱到白首!
(发表于《大巴山诗刊》2014秋季刊)
曲线进城(小小说)
.卢贵清.
初夏时节,因公出差到S县。晚饭后,东道主再三邀请参加唱歌等娱乐活动,我婉言谢绝了。来到滨河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漫步。
“表姑——,硬是你呀!好久到我们这里来的?”迎面走来几位年轻女子,为首那位在喊我。
定眼一看,她是S县安云乡大山村我三老表的女儿。
姑侄相见,格外亲热。我握住她的手,想问问她的近况。
“表姑,我到正街上去一会儿就来陪你散步,你慢慢走到啊!”
“你有事,各自去吧,莫管我。”我说。
“不,我一定要来,你等我!”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关她先前的记忆在我脑海铺陈开来——:
她是我三老表的幺女儿,叫婷婷,长得乖巧伶俐,活泼大方。但是,从小就有点贪玩好耍。她家与我老家,各在一个县,但山水相依,只隔一座山。她婆婆——我的姑姑每次回娘家来,她都给老师请假,跟着婆婆走人户。于是乎,她读书成绩相当的差,只有英语学得好。初中毕业,读高中无望,她就去读县职高幼师班。由于她能唱会跳,爱说爱笑,还很得校方器重、厚爱,让她文化课两次补考才及格,拿到了幼师毕业证。回到乡里,她居然自荐到乡初中教上英语课。——原来,她在读幼师的时候,参加了师范英语自学考试,也拿到了毕业证。后来,县上招考教师,她两年三次参考,终于成为正式教师。
她的计划是到城市里工作,好让爸爸妈妈到城里享福。当上正式教师后,她就开始运作了。
2005年暑假,她来到省城,找我帮忙把她调到县城,教小学、初中都可以。不教书到党政机关就更好。“以你省报记者的身份,给县上领导打个电话,写个信,就搁平,没有问题得!”她说来很轻松。
我想,凭她的水平,能在乡镇学校任课,就是万幸了。于是开导她:“侄女儿,你不要忙调动,要在现有的岗位上干出经验,做出成绩!那时,不需要你跑——”
“你想得美哟,表姑!”不等我说完,她嘴里窜出连珠炮:“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再说,干出成绩,那是何年何月了哦!”
听她这话,我连忙拿出省报近期刊登新闻《S县干部人事“亮出来做”,杜绝“暗箱操作”》,递给她。
她不屑一顾:“这是假的,‘亮出来’之前就做好手脚了!‘亮出来’只是个程序。表姑,算了,你实在为难就算了。”
“对不起,我的确办不了,”我服输。
从此以后,她再没有与我联系。想不到,今天晚上不期而遇。
“表姑,让你久等了。我刚才是到办公室帮别人收个传真。”她回到我身边,一句话就使我吃惊不小。
“你已经调进城了?”
“表姑,不瞒你说,我走的‘曲线进城’这条路。”
“曲线进城?搞不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表姑啊,说来话长。那年暑假,我从你那里回家,在火车上遇到一个贵人。他知道我的心事后,教我直路走不通就走弯路,来个‘曲线进城’。就在那一年,在他的指点下,不经教育局审批、工资照领,我到师范大学进修本科三年,拿到了本科文凭。”
“那怎么可能?就算教育局不知道,学校也不会同意嘛。”
“前两年,我拿钱请人帮我上课,学校领导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最后一年又是回来实习,就更没有问题了。我这算啥子,全县不在岗吃空响的人比比皆是。”
“啧啧、啧!有本科文凭就进城了?”
“有了本科文凭,事情好办些了。经那位贵人指点,去年,我调到离家60公里但离县城不足10公里的一个乡中心校,前不久我借调到县上一个大机关领导下的今年上上下下都设置的临时机构上班,明年也许我就正式调进城里。”
“S县的党政机关、职能部门,不是‘凡进必考,严格控编’吗?”我问她。
“工作需要,超编不是啥子问题。我现在上班那里已经超编20多个了!凡进必考嘛,是要考的。不过我们这种情况,考调就会定向又定人,如同穿钉鞋,杵拐棍——把稳着实。”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得意得微笑。
“哦,原来如此!谢谢你的‘曲线进城’!”
和她分手后,回到宾馆,我连夜写下了以上文字。
(发表于《巴山文艺》)
母亲的假牙(故事)
·卢贵清·
母亲特别爱惜她自己的假牙。要说她都是85岁的人了,经历的事情和使用的什物不计其数,她唯独珍爱一副假牙!
三年前的初秋,她老人家生病住进涌兴卫生院。一连几天打针吃药,高烧不退,血压高涨不降,数次出现昏厥症状。昏迷的时候,她口中那副假牙就要脱落,我们就会把假牙放进一个小盅,再装干净水浸泡。每次,只要从昏迷中醒来,她都要用手摸口中的假牙在不在,如果口中没有,就要急切的寻找“我的假牙,我的假牙在那里?”直到把假牙给安口里或者亲眼看见盅里假牙,她才放心地休息了。
同室的病友看母亲如此爱惜一副假牙,很是诧异,对我们说“你妈在为你们当子女的节约,她怕假牙掉了让你们花钱!”
其实,我母亲爱惜假牙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节约几个钱,而是因为这副假牙凝聚着父亲对她和她儿女们的深情厚谊!那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我国大跃进时期,父亲在四川达州渠江钢铁厂当工人,母亲在老家农村生产队,带着我们兄妹三人艰苦度日。为了多挣几个工分,年终少补口粮钱,她自告奋勇承担起为集体食堂(又叫“伙食团”)挑水的活路。那时,全国城乡一个样人人都吃伙食团,家家户户不准烧火。谁家冒烟,就会有“监视员”上门“清问”,毁灶砸锅。全生产队一百余人,集中住在伙食团所在的我们卢家大院。母亲挑水要满足伙食团做饭和人们早晚生活用水,她每天要担三四十挑水呀。母亲幼年丧父,从小受苦,本来身体羸弱,加之正值困难时期一日三餐吃不饱,身体就更虚,经常头晕。一天清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她打着赤脚去挑水,走到一条长田坎鹅卵石路上,头突然晕了,脚下一滑,人直直地扑到在地,牙巴刚好碰上一个大鹅卵石,就把几个门牙折断,其余牙齿震松了。后来,她的牙齿,东掉一颗,西落一颗,到六十年代末,口里就剩三四颗大牙。因为国家遭受“文革”浩劫,家家缺吃少穿,我们家顿顿吃的是粗粮、野菜,母亲的牙齿咀嚼困难,只有喝糠糟糊糊、菜汤汤才吃得下去,经常挨饿,身体越来越差。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果她身体就这样垮下去,这个家、几个未成年的孩子,怎么办呢?1969年夏天,父亲从工厂回来耍探亲假,就叫母亲去达县城,向亲朋好友借钱安假牙。那时,只有达县城的一两家医院才有技术、设备安装假牙,价钱很贵。“我们哪有这么多钱,你工资开支后节约几个钱,供我们几娘母称盐打油、补口粮款都不够!等自己有钱了再说。”母亲说什么也不去,她最后一句话却提醒了父亲。为了筹集母亲假牙钱,探亲假结束,父亲回到工厂,经常主动要求加夜班,有时星期天也加班,还利用休息时间到炼焦场弃渣里拣二煤炭,挑到城里去卖。到第二年春天,父亲凑齐了安装假牙的钱。经过父亲再三催促,母亲才去达城,通过她娘家在达城的亲戚,联系到了当时红旗医院的牙科主治医生,安上了价廉质优的假牙。从此,母亲凭着一口假牙,吃粗粮,嚼野菜,身体渐渐好转,工分越挣越多,年终口粮款越补越少,带着我们兄妹三人度过了集体生产那段困难日子。
父亲却在工厂得下职业病,1978年退休后又在达城东找事情做,西找活路干,增加收入,贴补家用。到1986年,他患哮喘严重了,经常卧病在床。我和哥哥都在外面工作,姐姐、嫂子各自有家,他们忙着干活、带孩子,照顾父亲的担子就落在母亲身上,母亲毫无怨言。老家离场镇医院5华里,父亲看病拿药很不方便。一天,哮喘严重的父亲上街看病后,母亲把他带到一间街房住下。
原来,为了父亲方便看病吃药、减少路途之累,母亲瞒着大家在涌兴街上给父亲租了一间房子。从此,父亲就住在街上,母亲就在场镇和老家乡下两头跑。直到1996年冬月,父亲医治无效去世。
父亲去世后,母亲在我们兄妹几家精心照料下,安享幸福晚年,但始终不忘父亲对她的好,经常对我们说“多亏你们父亲省吃俭用、加班加点,挣钱为我安了这副假牙!不然,去见阎王老爷,我比他还早,我哪里能够过好今天的好日子哟!”
我时常在想:母亲珍惜假牙,其实是在怀念她与父亲那一生一世的恩情 ,与其说她在珍惜假牙,不如说她在珍惜与父亲的缘分!
(发表于2013年《龙门阵》)
购书惊奇(闪小说)
·卢贵清·
那天中午,我带着读初二的儿子,来到书店购买作文辅导资料,把书架找遍,没发现。问导购,没有。
正要离开时,从经理办公室传出一个妙龄女郎的电话声:“喂,李老师吗,我是书店王霞啊,老交道了。初二的作文辅导书到了,你要多少?已经到了!你要多少本?卖价25元。这个样子的,你把钱收好,我就送书来,每本只收你17元。够意思吧,李大哥!好,一锤定音!古德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心下一喜,一步跨进经理室, 说:“王经理,我就是来买初二作文辅导书的,问导购,她说没有,恰巧碰到你打电话说已经到了。卖一本吧,我儿子在外面等,要回学校上课。”
美丽的王经理的面部表情,先是惊,再是嗔,后是喜:“姐姐,你来得巧,我给你最低价,一本12元。”
“哟,比李大哥还优惠5元,感谢感谢!”我边说边掏出12元,她不收钱也不给我书。
美女经理脸儿笑成一朵花,轻言细语说:“姐姐,内外有别哟,对外必须说25元。叫你儿子组织同学来买,每本给你抽成10元!”
“要得、要得!”想不到,儿子就在我背后;更想不到,他竟一口答应下来。我一下懵得不知所措,美女经理却乐得合不拢嘴,说:“娃儿真精灵!要多少,我马上派车送!”
“我们班上73人,先拿80本,多退少补,国庆节后给你结账付款!”
儿子像“生意精”啊——我惊呆了!
………
晚上放学,儿子一回到家就说:“妈,我帮全班同学每人赚了10元!”
哦,原来如此!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感谢“住读” (闪小说)
·卢贵清·
城西乡王乡长的儿子亮亮,在县城第一小学读四年级,每次考试作文得分都不及格。语文老师说他尽是写的吃饭、睡觉、上学、放学,既无意义,又是流水账。
“有啥子办法,把儿子的作文水平提高呢?”王乡长想起这就头疼。他工作的地方,本来就在县城边边上,坐车进城回家只需10分钟,只要交通正常,莫说天天晚上回家住宿,就是中午都可以回家吃饭。其实,若是以前,没搞“效能建设”和“廉政食堂”那阵,莫说他们近处乡镇,连偏远乡镇的干部,都可以早上去乡镇上班,下午悄悄溜回城里。自从县委强力治理干部“走读”,要求乡镇干部必须“住读”、乡镇机关开办“廉政食堂”后,王乡长他们就只有进城开会和不值班的双休日,才能回家了。
这不,就是因为明天一早要参加县上会议,今天下班,王乡长才在天黑时分回到家里。
“爸爸,我今天作文得了个A+,在全班写得最好!老师还在班上表扬了一盘咯。”一进门,儿子就向他报喜。
“你不是王婆卖瓜吧?给我欣赏欣赏。”当爸爸的感到疑惑。
亮亮妈端来饭菜,说:“我看了一眼,是A+,先吃饭!”
王乡长三下五除二吃完饭,从儿子书包里找出作文本。
“《感谢‘住读’》?!”王乡长感到惊奇。
接下来的正文内容,又让他震惊。
“我爸爸是个官,就在县城西外当乡长。以前,他天天下班都回来,回来就要到酒店吃饭,请他吃饭的叔叔阿姨就会叫我和妈妈也去。吃的都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把我和妈妈吃得胖胖的。
自从乡镇干部‘住读’以后,我爸爸就很少回家了,他成天都在乡下吃、住,叔叔阿姨就没有时间请他,我和妈妈也没有机会吃请了!加之我妈妈特别节约,如果爸爸不在家,她和我顿顿粗茶淡饭、素菜多荤菜少,不到半年,我和妈妈身材越来越苗条。妈妈说‘住读’挽救了我们,不然我母子二人胖下去了不得,不得了!我瘦下来,班上调皮生都不叫我胖猪猪了,上学,放学,同路的美女同学比以前更多。
哈哈,真是的,感谢‘住读’!”
文章后面,语文老师的批语更使王乡长惊醒:童言无忌,事小理大!感谢“住读”,岂止娃娃?!
较 真(小小说)
·卢贵清·
天刚亮,县城的菜市里,就摆满了豇豆、茄子、苦瓜、辣子、空心菜......。菜农们像打扮自己孩子一样,把瓜果蔬菜收拾得水淋淋、光鲜鲜的,整整齐齐地摆在摊位里。不一会儿,赶早市的居民们像邀约了似的,一起涌进菜市。顿时,小小街巷,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菜农的叫卖声,市民的讲价声,此起彼伏,汇成一支菜市交响曲,在小街回荡,不绝于耳。
菜市十字口那位菜农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他的丝瓜、苦瓜成了抢手货,买的人不少。他不慌不忙,一个个地过称,一个个地收钱。
“二斤九两翘翘的,大姑娘,我算一算多少钱。”
“算啥子哟,就是六元钱,给。”大姑娘好像很忙。
“不对哟,大姑娘——丝瓜二元一斤,二斤该四元,九两该一元八角,一共该五元八,我要找你二角。”老大爷心算一口出。
“不找了,就当我买的三斤噻。”
“大姑娘”要走,白发菜农急了:“你不收这二角,就把丝瓜还我,重新卖,我退你钱!”
“大爷,你硬是较真呢!”“大姑娘”只好收了找补的二角钱。
“我这个人向来就是一是一、二是二的,不让我吃亏,更不该要你吃亏噻!”老大爷自言自语着,蹲在地上整理菜摊。
这时,一个左眉心长有一撮毛的男青年来到老大爷摊前,问:“老头,丝瓜好多钱一斤?”
老大爷没有抬头,回答:“二元。”
“给我称五斤嘛,”一撮毛说。
“要得,五——,”老大爷话没有说完,就一下站起来,双手抓住一撮毛的衣领,“我终于找到你了!”
“啥事?啥事?”一撮毛和在场的人们不知是那头水发了,感到莫名其妙。
“啥事?上周星期六的早晨,你买我六斤四两苦瓜,只给了六斤的钱,少给我一元钱!你趁我忙,胡弄我,15元就把我打整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你!”老大爷说得脸红脖子粗,显得十分激动。
“哎呀,多大个事。我是政府办的采购,缺零钱的时候,多给一二元,少给一二元,是经常的事。”一撮毛急忙辩解。
“还在狡辩,你当时说没有零钱,差一元,我二话不得说!”
听了他们的对话,侧边的人明白事情不大,就劝老大爷把手松开,“他已经承认了。”
“松开?松开他就跑了!”老大爷不放手。
一位买菜的老太婆发话了,“年轻人,这位大爷就是城边菜农,是老实农民,碰到那些耍狡猾的人,不管是不是当官的,他都会较真到底!”
“太婆,我是打个比配。差那一元,我马上给他。”一撮毛掏出一元,递给老大爷。
老大爷松开手,接过钱,“不给试看看,我还没有叫你算利息呢!”
“莫生气了,大爷。不打不相识,你这半筐丝瓜,一筐苦瓜,我全买了。”一撮毛说。
“我不全卖,我那些老顾客还要来买,你各自另寻门路!”
碰了一鼻子灰,一撮毛悻悻而去。
俏 货(小小说)
.卢贵清.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洪魔肆虐 ,江水暴涨。渠江河畔,县城老区,地势低洼,三分之二被洪水淹没。搬家具、清淤泥都需要人力,“棒棒”、“挑挑”在城里成了“俏货”。
“随便一天干下来,都要收入四五百。”县城北郊马鞍山上,程家塝凡是有点劳力的男男女女几乎都进城去当“棒棒”“挑挑”,挣大钱了,只有程老栓大叔没有去跟风。
“这老人家有点笑人。他虽然76岁了,但身子骨硬朗,背、抬、挑、扛,都不在话下,完全可以跟我们一起挣几天现钱的,他才‘不和群’ !”进城当“棒棒”的后生们感到纳闷。
这时,有人看见老栓叔在菜地里忙碌,已经摘好两大筐绿油油的空心菜。
“哦——,这几天城里蔬菜更是俏货,他要去卖高价钱!”
老栓叔听了这话,只是笑笑,挑着两大筐空心菜进城了。
果然,老栓叔刚走到眼下进城唯一通道——北大街的口子上,就有人围拢来,抢着买他的菜。
“我买6把。”
“买5把。”
老栓叔找个靠墙的地方,把担子放好,说:“莫慌,莫慌,一个个地来,保证你们买到菜。”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城里急匆匆走出来,老远就在喊:“程老头,空心菜莫忙卖!”
“啥事哟,莫忙卖?”
“是菜贩子,她要拿去倒卖高价!”
“这几天洪灾,蔬菜走俏,她们借机发财啊!”
买菜的居民们,忧心忡忡,议论纷纷。
女菜贩跑拢来,把老栓叔拉到侧边,嘴巴触着耳朵不知说了什么。
只见老栓叔把脸一沉,说:“你去找别人吧,莫说每把多五角,就是多一元,我也不发灾难财!”
回到原位置 ,他对买菜的人们说:“莫管她!一元钱一把,你们拿吧。”
“老叔,平时就是这个价。洪水暴涨,你菜价不涨,硬是个好人!”
“我买10把,”一位染黄发的小伙子也来买菜。
老栓叔笑着说:“年轻人,这几天菜少,你莫买那么多,大家都买几把,共同把这几天熬过去。”
“对头,对头!大家都买几把,共同度过难关。”买菜的人马上响应,买的数量都在10把以下。
“大叔不但不发灾难财,而且为更多的人着想、分忧。”
“老人家行善积德,一生平平安安!”
在买菜人的赞扬声中,老栓叔的两大筐空心菜一卖而空。
“卖他们还少五角,我给你一元五一把全买,你都不卖。你硬是个怪人!”那位女菜贩愤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