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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院长杜芳川文学作品专版
  
 
  杜芳川,男,汉族,中共党员,陕西乾县人,生于1965年10月,研究生学历,教育领导与管理硕士学位,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渭城区作家协会主席、咸阳市传统文化促进会副会长、中国西部影视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供职于某市公安局。
  1987年发表处女作散文诗《绿叶•枣花》,之后陆续发表散文诗《我,朝夕阳里走去》、《舞厅畅想曲》及多篇侦破通讯等,先后在《人民公安报》《蓝盾》《陕西日报》《陕西公安》《法制周报》等报刊上发表过多篇文学作品,出版发行中篇小说集《大案队长》和长篇小说《阵痛》。《阵痛》入选陕西省重大文化精品项目《西风烈·陕西百名作家集体出征》系列丛书,列入中共陕西省委宣传部“重点文艺创作资助项目”,也是目前公安战线唯一获得此项殊荣的公安业余作家。入选中国作家文学作品数字库公安文学作品数字库,并被咸阳图书馆特藏文献部收藏。
 
 
 
初冬的月亮
杜芳川
 
  初冬的黄昏,夜幕降临的比较早,柳枝在寒风中摇曳,远处依稀可见大秦岭的轮廓,让人心中平添了丝丝的温暖。抬头远望东南方向,两栋高楼中间的夹缝中悬挂了一轮比以往硕大的圆月。在灰蒙蒙的天幕中,月光显得很白,很清、很冷,这是十五来临的前兆吧。
  月亮很大,这是光线衍射的结果。她犹如一个巨大的圆盘,镶嵌在蓝蓝的幕帘之中。她又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白色气球,在蓝蓝的夜空中自由的飘舞着。在这寒冷的夜晚,月亮孤独的在浩瀚的宇宙中行走,没有依托,没有陪伴,更没有日月同辉的灿烂。此时此刻,嫦娥在干吗?她是否在苦苦思念今生今世再也无法相拥的后羿?难道寂寞嫦娥在宽敞的月宫中独自舒袖起舞,借以消散心中的块垒?这些,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嫦娥要是知道吞食王母娘娘赏赐的不死仙丹而和相亲相爱的后羿从此天各一方,无法相见时,她宁愿把这仙丹让给心术不正的蓬蒙。只可惜,不管是人间还是仙界,永远都没有后悔药。这也就是“鱼和熊掌不能得兼”的道理吧。
  远远地望着夜幕中的白色圆盘,仿佛看到了月宫中那个端着桂花酒的吴刚,桂花酒的醇香弥漫了月宫,弥漫了宇宙,桂花酒的醇香,不仅醉了月亮,醉了太阳,而且也醉了寂寞的嫦娥和盛情的吴刚。于是,嫦娥犹如醉酒的贵妃,在月宫中舒展长袖,翩翩起舞,化解心中思念丈夫的惆怅。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夜的我并没有了寒冷和孤独的感觉,和朋友把酒问盏,小聚一时,少许的白酒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气,整个人都感觉到了舒坦。朋友相聚,自不胜喜,欢歌笑语,不绝于耳。诙谐幽默,相互打趣,无拘无束,频频举杯。言谈间多了浓浓的情感,说话间流露出纯纯的乡情。朋友们围坐在酒桌旁,虽然看不到明媚的月亮,但看着桌上大大小小的洁白菜盘,就有“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的感觉,更能想象到寂寞孤独、醉卧长安街头的李太白那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苦无知音的落寞神情。今夜的我身边坐了一群老友,个个都是真实的自己,人人都能举杯豪饮一番,自然不需要像李太白那样孤苦伶仃的举杯邀明月,仅仅这帮朋友就足以让酒桌的气氛高涨,直有了“清风明月本无价,近山遥水皆有情”的滋味。
  人人都有了微醺的感觉。曲尽人散之后,一个人在月光下散步,仰望苍穹,看着那洁白的月亮。今夜的黄昏,邀朋唤友相聚,酒起诗性发,酒醇乡情浓。借着酒兴,吟唱出《酒神曲》的粗狂和豪放,回想着嫦娥奔月由神话般的故事变成了当今现实的喜悦,感慨着“可上九天揽月”浪漫豪迈的情怀。
  初冬夜晚的月亮很大很美,皎洁的月光洒满神州大地。在这个充满幻想的夜晚,不知会唤起多少甜蜜的回忆,激发多少美好的憧憬。
  
  
  致青春----蚕的记忆 
 
秦  川
      
  蚕是我的女同学。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一起走进了省警校的大门,有幸成为同班的同学。两年的警校生活,我们从陌生到认识,从认识到熟悉,从熟悉到了解,从而成为同学中最好的知己朋友。说起来,我们认识也近三十年了。那时候的警察院校男多女少,我们班五十一人,女生仅有四人,堪称凤毛麟角。因此,蚕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蚕是一个美女。她进学校那一年十九岁,留了一个当时比较时髦的剪发头,头发乌黑发亮的,显得很干练。一双大眼睛毛茸茸的,像两颗黑宝石镶嵌在她娇羞圆润的脸上,相当有穿透力。鼻子不大不小,嘴巴笑起来就像牡丹园里刚刚绽放的花瓣,很是迷人。她个头很高,有一米七,是四个女生中个头最高的。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蚕这样的女生穿上令人羡慕的警服,更显得亭亭玉立、英姿飒爽,成为当时学校里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蚕是一个倔强的姑娘。她的倔强,不是装出来的,是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自信,自负,自以为是,大大咧咧。走路一阵风,说话一口腔,办事很认真,不会因为你是什么人而留面子、讲情面,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叫“蚕”,她说不为什么,是婆起的名,得问婆。见我诧异,她戏说“蚕”是“天虫”的同时,淡淡地讲了名字的来历。她出生在正月,正月里万籁俱寂,昆虫都还在冬眠的时候,唯有蚕已经早早苏醒。婆希望她象蚕一样勤劳、洁白、漂亮,丝美天下。也希望她和蚕一样,善良质朴,甘于奉献,得人喜爱。蚕和同学说话,很少面对面地看着对方,而是一种不耐烦、瞧不起、似乎鄙视的架势,所以,很多人和她想亲近又不敢亲近,想远离又舍不得远离,始终处于若即若离的状态。
     蚕是一个热情大方的姑娘。她外貌看起来很冷,其实她有一腔热血。她是班干部,热衷于班里的各项活动。每一次活动,她都会积极地参加,从不掉链子,也不撂挑子。记得我们第一次联欢会上,她闪亮登场高歌一曲《小草》,同学们领略了她的歌喉,那熟悉的旋律至今飘荡在我的心田。
  蚕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姑娘。说蚕温柔,大多数同学肯定不赞同,因为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强势、霸气。其实坚强的她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她的温柔可以从她的爱好上感知得到,她喜欢文学,特别是散文、诗歌。要知道,没有柔情似水、荡气回肠的情怀,哪能写出情回路折的散文?哪敢涉足于热情奔放的诗坛?她却能在散文和诗歌的天地里自由奔放,将自己的真性情放飞于蔚蓝的天空。
     蚕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她不仅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挚友、诤友,是我的蓝颜知己,我们两达到了无话不说的程度。记得上学时我生病住院,她鼓励我要战胜病魔,她将我落下的课程按照课堂笔记的内容全部抄写一遍,寄给我,让我复习。所以预审课我虽然没有听课,却得了高分,令老师和同学十分诧异。这里面有我的努力,更有蚕带来的精神激励。我们毕业的那年,她留在了省城,我回到了老家一个乡下派出所,都没有彼此详细的联系地址。那时候的联络工具很简单,没有电话没有网络,只有书信。我刚上班的头几个月,一心扑在工作上,接连办理了一系列盗窃、抢劫和拐卖妇女儿童的大案。经常出差,有一次到山东解救受害人,晚上闲下来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潜意识里想有回家的感觉。返回单位告假回家,果然收到了蚕寄往老家的信。她讲述了她工作的情况,并祝我和同学们工作顺利。看着蚕的亲笔信,我心里颇感惬意。
     蚕是一个优秀的姑娘。蚕是一位职业女性,有事业心,有梦想,并为之努力奋斗。上世纪九十年代,她还不到三十岁,就是单位的中层干部了,相当于县团级。我默默地为她感到由衷地高兴,因为我也是她的大哥。
     蚕是一个幸福的姑娘。喜欢蚕的人很多,包括我。但我们一直觉得蚕遥不可及,将那份淡淡的喜欢深深地埋藏在内心深处,不敢说出来,结果蚕嫁给了我们同级另外一个班的一个男同学。蚕的爱人内敛脾气好,他们性格互补,生活的很幸福。他们有个帅气的儿子,很有艺术天分,今年刚刚从西安美术学院毕业,自己创业,开了个艺术设计工作室。
  时间过的很快,认识蚕已经三十年了,其间也有几年甚至十几年不联系的,也有过不愉快的争吵,但不管联系多少争吵多少,丝毫没有改变我们的友谊。同学,一个多么纯真的词语。同学情谊,胜似亲兄弟姐妹的情感。人生短暂,能有几个三十年?人生能逢一知己足矣。很幸运在青春年华里有蚕这么一个同学,很庆幸蚕成为我人生中永远的挚友。
     今天在微信同学群里邂逅蚕,同学们相互问候,回忆当年。不由得我感慨万千,于是写下我对蚕的记忆。我用微信发给蚕,问蚕的观后感?蚕说:“好”。我问蚕可以公布于众吗?蚕说“完全可以,你我之间纯真的友谊值得致敬!”
  谨以此文致我们逝去的青春。
 
  
秋雨遐思
杜芳川
 
  盼望已久的秋雨终究没有令人失望,它终于在人们长久的等待和近乎绝望的期盼中给了人们一丝丝的希望和慰藉,接连两天的秋雨,虽然没有浇透干渴的大地,却暂时浇凉了周围的环境。
  清晨起来,单薄的衣裳抵御不住扑面而来的嗖嗖凉风,自以为硬朗的身体却在风雨中不免打了个寒噤。狭长的道路被抢道的车水马龙的车辆和赶班的匆匆忙忙的行人一时间挤了个严严实实,顿时,马路好似一个大型的停车场。花花绿绿的雨伞下是五颜六色的车辆,人喊声、车辆的轰鸣声、汽笛声,声声入耳;摩托车、闪灯的校车、小轿车,车车相逼,催促着行人蹒跚的脚步和车轮艰难的蠕动。人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行走,尽管,豆大的雨点打湿了衣装,道路上的积水浸湿了鞋子,人们却还要艰难的在雨中前行。因为他们心里十分清楚,他们没有那件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的行囊和那把坚不可摧的雨伞。只能凭借自己的意念和信心坚定着自己前进的脚步,支撑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躯体。因为,他们还要生活,还要生活出自己的尊严。
  上午和出版社小闫美女编辑联系妥,下去就去了出版社。奥迪车走了一段又一段的冤枉路,真是可惜了奥迪车的性能了,更委屈了我的朋友朱总的驾技。最终,在美女的引导下,到了出版社所在的九楼,见到了闫美女和一帮聚集在915办公室敬业乐群的美女。小闫编辑是一个玲珑型美女,五官端庄可人,态度和蔼可亲,语言干练可心,在让座并言谈中,递上了热茶。在她的牵线下,见到了大概和我同时代的党社长。忙忙碌碌了一下午的党社长,没有社长的“官架子”和善打官腔的“花调子”,开门见山,一脸的憨笑,一打眼,就能看出他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社会人”。岁月的沧桑增添了他遇事老辣不紊与持诚稳重的分量。谈吐间,他虽不乏商家之“奸”气,但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他的诚信和精明的本质。此时,再看看敦实地像陀螺似的党社长,我就明白了他为啥在办公室里忙个不停,原来,他是社长的身子,陀螺的命。
  此时此刻,我想说:身若累了,请停止我们沉重的脚步;脑若累了,请停止我们虚幻的想象;心若累了,请停止我们觊觎的欲望。从梦里清醒过来,重回到现实中,找到我们快乐的好时光,让平安、让健康、让愉快永远陪伴着我们。
  秋雨,经过一番挣扎,忍受了一番痛苦,暂时忘却了炎热的回忆,提起了被结扎后的裤子,抹掉了淅淅沥沥的泪水,让人们又重新开始了新的追求。这是一个很现实、很残酷的社会。话,说起来容易,事,做起来却很艰难。这就犹如每一次到医院探望一位病重的旧友,去殡仪馆送别一位已故的朋友一样,在返回的路上,感叹中有了诸多的失望,相互告诫说了无数次的话语,却很难落实在自己的具体行动之中。事实上,但凡有一点点良知的人,都在不断地挣扎,不断地追求,不断地拼搏。
  时间定格在9月23日,我和陕西出版集团太白文艺出版社签订了出版长篇小说《阵痛》的协议。想到这部经过数年的艰苦奋斗、不断努力、不辞耕耘,付出心血和汗水所获得的“孩子”,不久将和广大朋友、读者见面了,我百感交集,非常欣慰,也诚恳欢迎各位批评斧正。在此,衷心感谢多年来一直关心、支持和帮助我的所有亲人和朋友,是他们给我了生活、工作和创作的信心、勇气和力量!我将以最好的作品回报各位。
  
  
  
怀念亲人
  
  在我的村口东北方向不远处,耸立着几十颗郁郁葱葱的柏树,在柏树的环绕下,是我妈、我爸、我哥和我婆的坟茔。
  “十月里来十月一,家家户户送寒衣,祭奠先人御寒气,敬老孝老世代传。”古历十月一日,为送寒衣节。这一天,特别注重祭奠先亡之人,谓之送寒衣。早早地买好了烧纸和纸钱,十一月三日,我和妻子回到了家乡,为我的亲人们上坟。一周了,不是阴沉沉的天气,就是被雾霾所笼罩的天气,偶尔间,老天还哭哭啼啼地掉几滴眼泪,滋润干枯的土地和嗷嗷待哺的麦苗。这一天,不知是上苍的意外开恩,还是被天下众人的善心孝举所感动,太阳在半中午的时分,悬挂在了天空。阳光下,亲人们坟茔上的柏树更显得挺拔和苍翠。我和妻子、三哥和朋友到了坟茔前,给我的亲人们焚烧纸钱,给他们送去温暖和一点孝心,聊以慰藉我们的心扉。妻在焚烧纸钱时,嘴里念念叨叨,让亲人们用纸钱为他们购买过冬的东西。她的话,亲人们是否能听得到我不得而知,但她的话表明了我们的心意。
  妈是2000年去世了。那一年,她老人家七十七岁。
  从我记事起,妈妈在我的心目中是善良的、严厉的,也是很坚强的。她把家里的重担挑在自己的肩上,吃尽了苦,受尽了累,老了,她的脊柱都弯曲了,身体也不能挺直地走路。她对子女要求很严厉,但因为没有念过一天书,所以,方式简单,方法粗糙,不是骂,就是打。一生中,有病自己扛,从来没有主动要求看病吃药。
  直到去世那年的春节,可能自己感觉到病入膏肓,力不从心,才告诉了我的哥哥,她感觉自己整天发烧,迷迷糊糊地,说她没用了,都不能干活了。于是,我们求医问药,大夫们都说这是肺炎。于是就按照肺炎去治疗。打针、吃药,烧就退了;刚一停药,就又烧起来了。后来医生又说是伤寒,就按伤寒治疗。结果,病危通知书下来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妈妈患了肺泡癌,是不治之症。好在这种病在最后的关头人不疼痛,于是,妈妈就在平静中走进了天堂。
  妈一生干净卫生,去世前的十天,身体极度的虚弱,点滴已经打不进去了,从这里打进去,又从以前的针眼往外渗。但她从来没有在病床上大、小便过,每一次都要坚持去卫生间。农村的卫生间就是茅房,很简陋,对她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来说,实属不便。家人的劝说对她老人家来说没有任何效果。于是,我在病床前好说歹说,她听从了我的意见,同意用痰盂,但她坚持要下地,不在床上大小便。直到她离开我们的时刻,她的病床上干干净净。她就是这么一位坚强的人,宁可自己受罪,也不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所以,她虽去了,但永永远远地活在儿女们的心中。
  那是97年的夏季,我在城里办案抓烟民,刚把抓到的烟民扭送上了吉普车,自己的腿却不听使唤,承受不住上身的压力,整个人眼看这就要倒下去。好在同志们眼尖手疾,一把将我抱住,我才不至于倒下,而是缓缓地坐在了地上。后来,经过医院检查,我患上了类风湿。我吃药,理疗,没有告诉她老人家。
  到了初冬,妈妈得知我患病的消息,就一个劲地劝我回老家,说老家有偏方治,后来我就回到了家里。那天天气很寒冷,天上下起了雨夹雪,回到家里,妈妈把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泪水在她昏花的眼里打转转。我劝她,说我身体好着。她就又笑了,一个劲地把我劝到烧热的土炕上,让爸去婆的坟地里给我折柏朵朵(城里人叫柏树枝),她自己要下厨房给我做饭。我说,不用了,我吃过饭才回来的。她不听,还埋怨我是不是嫌她做的饭不好吃,我说不嫌弃。她说不嫌弃我就给你去做。不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就到了我的眼前,我要下地,她却死活不让我下地,说地下冷,不要让病腿再受伤。没办法,我含着眼泪在热炕上一碗又一碗地吃完了妈亲手给我做的清汤面。正吃着,爸顶着风雪从地里折回了柏朵朵,妈一边拍打爸身上的落雪,一边给爸说我不听话,非要下地吃饭。爸也就心情不悦地数说我,让我要听话。我什么话都说不出,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了碗里。
  妈将爸折回来的带着雪和雨水的柏朵朵小心翼翼地晾在麻袋上,说等把水晾干了,她要为我治病。柏朵朵在妈的不断翻动下晾干了雪和水,之后,妈和爸一起将炕席翻起,将晾干的柏朵朵摆放在炕上,然后又将炕席盖好,让我躺上去。妈又在炕洞下添了好多柴火,点燃后,用扇子不停地扇,希望把炕烧的热火起来。看到妈干瘦的身躯不停地劳作,听到妈闻到烟味就揪命般地咳嗽声,我的心在滴血。就这样,我在妈的热炕上躺了两天,因为工作原因我要返回城里。临行前,妈和爸说,下星期再回来,继续治疗。我答应着,但到了周末,因为工作忙碌而无法兑现自己的诺言,只能告诉妈爸自己腿好了。妈和爸不相信,还在催促我回去治疗。说来也很奇怪,自己的腿病经过妈和爸的偏方治疗后,直到现在,再也没有复发过。
  由于我们家姊妹们多,孙子辈的人也多。妈一生看孩子看的头痛,一听到孩子的哭声她就心慌意乱,头晕目眩的。所以,老年时期的妈爱清静。妈生前有一次对我说,我死了,你要给我请东风的乐人班子,给我吹吹打打,把我热热闹闹地送走。我笑着说,你爱清静,吹吹打打地,太吵,咱们不请乐人班子。妈说,你不能这么把我葬埋了,让村里人笑话。我说,开玩笑呢。你需要谁的乐队班子我就请谁的,要几个吹手咱就请几个。妈一听就笑了,说要八个吹手。我说,不行,要十二个。妈说,别浪费,别乱花钱。我笑着说,您一生就没乱花过钱,死了,我们也要给您花一花钱。妈说,不行,坚决不行,要听她的安排。妈还叮嘱爸百年后,要唱板板戏(皮影戏),乐人班子不限。后来,妈走了,我们姊妹们就遵从了她老人家的意愿。就请东风的乐人班子,八个吹手,热热闹闹地葬埋了妈。但愿妈在天国里笑得开心!笑的坦然!
  说到爸,爸的一生很勤劳,很耿直,很善良。
  爸是一位勤劳善良的人。解放前,他通过自己的劳动,给家里置办了十几亩贫瘠的土地,他一个人忙忙碌碌地干好自己的庄稼,还要给财东家打短工,维持和补贴家用。农闲时,他把妈织好的布拿出去换粮食、换钱。有时候,还要到北山去背粮食,背回来玉米、豆子之类的粗粮,到了夏收后,还要给人家还去等量的麦子。我长大后,看到爸的小腿血管像蚯蚓一样的凸显,方知道这是爸年轻时到南山跋山涉水砍竹子留下的病根。
  爸是一位耿直朴实的人。解放后,当了多年的生产队长,按理说,当了这样的“官”,我家应该不缺粮食,但是,他从来不贪不占,清正一生。过去吃大锅饭,生产队分东西按每家每户分,我们家人多,虽然哥哥们结婚生子,都没分家过活。所以,也吃了不少亏,但爸毫无怨言。只能要求自己的孩子劳动光荣,诚实做人,勤俭持家。爸妈一生没有文化,但他们却懂得文化的重要性,自己辛苦一生,也不能让子女目不识丁。我们兄弟姐妹七人,全凭爸妈的辛苦,两个人上完了完小,五个人上完了高中,这在当时是相当的不容易。因为上高中要远离村子20里地,每周都要背妈亲手做的锅盔或蒸馍。虽然,念书的费用不高,但念了书,就无法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不劳动,就挣不到工分,没有工分,年底就没有收入。所以,我们家一直都是清贫的。2004年冬季,爸寿终正寝。那天,我和妻去宝鸡看望学习中的儿子。途中,接到三哥的电话,说爸最近身体不好,有时间回家看看。于是,看完儿子,我急急忙忙回到老家,看望爸。
  爸躺在炕上。脸容消瘦,面色蜡黄,老年斑很清晰。一声接着一声的喘着粗气,喉咙里好像有痰,呼吸声让人感到难受。三哥说,外村的医生刚看了,把了把脉象,说无大碍。五哥说,看把人难受的,最好用氧气,吸吸氧,或许还能好转。于是,我赶紧联系朋友,找到了氧气袋。五哥和妻一起返回咸阳去拿。
  医生说爸无大碍,其他人都忙活了,我和二嫂在炕边守着。一会,爸的呼吸平稳了,甚至没有了呼吸。二嫂对我说,你快看爸咋了?我一摸,爸的呼吸微弱得很,睡着了。又过了一会,二嫂说,不对!快叫医生来看看。于是,急急忙忙出门,在隔壁找来医生,医生用过听诊器、把了脉象,说,不好了,抬床上吧!三哥家大房里还摆放着客商收好的几十箱苹果,门外乡亲们听到医生话后,一拥而上,几分钟就将屋子里的苹果搬完了。支好了床,几个人又一齐动手,把已经穿好寿衣的爸抬到床上,医生不停地把脉象、用听诊器……一会就宣布了爸的离去。
  爸去世后的葬埋活动,我们就遵从了妈生前的安排。
  妈和爸去世时,二哥对我说,老四,你算个文人,祭文你给老人写了。我说好,写好了,你把关。当时,我写了祭文,二哥看了看,没说什么。可是,到了2009年夏天,我二哥走了,对我们全家的打击是巨大的,我却提不起笔为他写祭文。
  春节刚过,侄子给我打电话,说二哥病了,住院了,我就感觉到事情不好。多少年了,二哥生病或者住院,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一次,侄子主动打电话来,我就预感到事情的不妙和严重。就急匆匆的去西安,侄子把实情告诉了我,我感到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但我还要表面上强大起来,因为,此时此刻,我成了侄子心中的主心骨,成了他们的依靠,我不能倒下去。我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到西安办事,听说二哥病了,所以,顺便到医院探望,免了二哥心中的疑虑。因为,西安几个大医院的诊断结果是一致的,等于给二哥下了最后的结论。看到二哥面色灰黄,我的心很沉重。年前,我才去看过他。他说,他刚做过全身体检,医生说自己是“肺纤维化”,建议他戒烟。我说,为了身体健康,那你就戒烟。他坦然接受。要知道,他抽了几十年的烟了,平常人一时半会都很难戒,但他却答应得很干脆,戒的也很彻底。谁知道,短短十几天,医生就说他得了不治之症。我不相信,就把片子带回咸阳,找到我称田叔的权威人士诊断,田叔的结论一下子把我打趴下了。后来,田叔让我把病人接到他的医院,他尽力吧。一月后,田叔说,他已经尽力了。后来,二哥转回西安医院继续治疗,半月后,二哥就离开了我们。
  二哥是位内向型的人,是位责任心很强的领导。他平易近人,没有官架子,不打官腔,办事非常认真,与人为善,从不愿和人勾心斗角。他心底纯正质朴,也很善良,我们这个大家庭有他的很大贡献,家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他都会倾心关照。上学、结婚、生子,都会出现他忙碌的身影。
  八十年代初,我想参军,体检中,县医院化验说我转氨酶很高,高到了五百。二哥不信,因为正常人只有120。他认为不管当不当兵,化验结论不能胡写。于是,把我带到西安。那时候,看病挂号,早早地排队。我还在睡梦中,他就起来去第二附属医院把号挂好,再回家叫醒我去做检查。检查结论,我转氨酶正常。再正常,兵当不成了,我们都没有怨言,认为我就没有当兵的命。我的儿子小时候去西安,二哥很疼爱他,让他骑在自己的肩头,说说笑笑的上大街,逛公园,儿子要什么他就给买什么,图儿子高兴。儿子要去外地上学,他又带着儿子,把事情安排妥当。可以这么说,二哥心中装着我们全家,唯独没有他自己。
  二哥走了,我太悲痛了,提不起笔为他写祭文。我把写祭文的事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没想到,19岁的儿子却像成人一样,把二伯对他的恩情、对全家所做出的贡献全都写进去了,言简而意赅,形散而神不散,看似平平淡淡的语言却把他对父辈的思念全部灌注了进去。他跪在伯父的灵前,吟诵着由自己写的祭文,阴阳顿挫,声泪俱下,喉头哽咽。那形态,不是跪在灵前,而是趴在那里。感动得周围的人一阵唏嘘,我在一旁眼泪哗哗哗地直往外流……
  婆,我没法去写。因为,我没见过婆,婆也没见过我。听爸妈说,婆走的时候,我还没有来到人世间,但是,她永远都是我婆!因为,我血管里还流淌着她的血。自从我懂得烧纸钱的事情开始,我一直都在为她上坟、烧纸钱……
  给亲人送寒衣归来,我在微信中写道:“今天回老家给亲人上坟。十多年了,年年不缺。妈妈离开我已经十三年了,离开了那么久,她老人家在我的脑海里却这么近。烧了纸钱,寄托哀思,眼里虽没有泪水,心里却还有丝丝酸楚……”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语刺伤众人心。看到我这段话的朋友和亲人,都在后面发出了许许多多的感叹。南极无辉寒北斗,西风怅望念亲人,失去的亲人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心底里……某个角落……永远抹不去……怀念……
  看到朋友们的关心,我的心很痛,我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作者:杜芳川】  【发表时间:2015/4/25】  【打印本页】  【关闭窗口】  【浏览262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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