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关注:起点品读 微信公众号  新看点网邮箱:xkdkkk@163.com   | 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站搜搜索
 
   □ 会员风采
华夏精短文学
咸阳文学院
文坛赛事
世界文学
文学活动
其他

 

 

会员风采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华夏精短文学 >> 详细内容
湖北郭焕平会员文学作品专版

 

郭焕平会员文学作品专版

  作者简介:郭焕平,男,1976年生于南漳板桥。毕业于襄阳师专(现湖北文理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主要从事短篇小说(小小说)创作。1993年开始在《中师生报》、《师范生周报》、《襄阳晚报》发表作品。新世纪以来,作品散见《经济日报》、《农村新报》、《襄阳日报》、《襄阳晚报》,《精短小说》、《参花》、《汉水》、《汉江风》、《襄樊文学》杂志,起点文学网、潇湘书院、小说阅读网等。短篇小说《乘着月儿来看你》在网上点击率超过20000次。出版有诗集《红蜻蜓》、小小说集《情事美立方》。现为南漳县教育局督导办公室副主任,襄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南漳县作家协会理事。
 
爱学的母亲
郭焕平
 
  顺把书包往椅子上一甩就要跑出去玩。妈吼道,转来,把书拿出来读了俺听听。顺说,今天才开学,老师只教了一个扁担个个大的一字。顺乖乖的把新书从书包里掏出来,大声的读到一,扁担一。妈说读三遍,顺读了三遍。妈说跟着我读。油条一,顺读油条一。门棍一, 顺读门棍一。擀面杖一,顺读擀面杖一。顺不耐烦了,说妈你当我是傻子啊,这么简单的一字俺早都会写了。妈说,俺顺聪明着呢。
  顺一回到家里,就把作业拿出来在道场那块平放着的门板上做起来。做着做着,2+2等于几做不到了。做不到了就喊妈。妈把书拿起来仔细瞅了瞅说,这题简单着了,妈晓得等于几,但妈不说。仔细想想,老师今天上课咋教的。顺摸了摸脑壳,突然想起老师叫他们每人准备一捆小木棍,做不到了用木棍算。顺拎起镰刀在山上砍了一把小木棍回来。摆了几摆,把题目都做起了。妈说做起了还不行,再仔细检查一遍。顺检查了一遍,说都对了。妈把猪食桶往墙边一靠,把顺的作业拿过来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说,我看不像是全对,还有错的呢,再检查一遍。顺又检查了一遍,说没错的啊。妈说俺看花了眼,俺顺检查认真着呢,俺顺有出息。妈把顺的脑壳摸了又摸,说妈给你煮腊精肉吃。顺从此养成了做完作业反复检查的好习惯。
  五艮头起鸡子啼叫的时候,妈把顺叫起来。妈要顺背“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给她听。顺不到三分钟就背到了。顺问妈你咋知道鸡子打鸣的时候人的记忆力会这么强大呢。妈说她小时候背“鹅鹅鹅”的时候老背不到,最后外公叫她鸡子打鸣的时候一背就背到了。顺从此以后便养成了鸡子打鸣起来背书的好习惯。当然,每次鸡子打鸣的时候,妈会叫醒顺的,妈还会陪着顺一直把书背到了才再睡一会儿。
  秋收学校放了几天农忙假,顺拿起镰刀要帮妈砍包谷。妈说不要顺下地劳动,背牛粪的人都是没有出息的人。妈要顺到家里好好温习功课做作业。将来考上大学都不会在农村捏挖锄把了,就能挣一碗轻松的饭吃了。顺在那时懂得了好好读书就不会捏挖锄把的道理。顺学习更加用功了。
  放暑假了,天一亮顺就把三头牛五只羊赶到后头山上去放,那是他的学费。妈每天早晨都给顺煮一根油条和一个鸡蛋吃。顺说鸡蛋自家鸡子生的,吃得起。油条要出钱买,就不吃了,再说吃多了也坏了胃口,吞不下去了。妈说不吃不行。你看你就是天天吃了俺煮的油条和鸡蛋,你才每次考试都挣了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你要是不吃了,你就只会挣鸡蛋,挣不到油条了,那你还有啥用。顺听完连忙说我吃我吃。顺每次考试都挣很多油条夹鸡蛋回家还给妈。妈高兴得又在背笼里加了一大钉耙猪粪。
  顺小学毕业那天,要把废书本子卖给收破烂的张老伯,好攒点学费。妈不干。妈把桐木箱子的衣服拿出来放到了米缸里,把顺从上小学一年级起都攒在一起的书一本本放进了桐木箱子。桐木箱子是妈的嫁妆,也是顺家里最珍贵的家具,用它装这些已经没用的书,顺想不通。顺说妈你不懂,这些书上初中都用不了啦。妈说,顺你不懂,俺把这些书攒着俺将来得孙了不都有书读了。顺听从了妈的话。
  顺初中毕业考上了师范学校。顺上学的那一晚一夜睡不着觉。顺是个苦娃子。顺还没满月爹在猫耳洞煤矿挖煤塌方砸死了。顺担心妈累着了。天蒙蒙亮妈就起来照例给顺煮了一锅鸡蛋,还煎了十几根油条。妈把鸡蛋和油条收拾在蛇皮口袋里送顺去赶村头里的红壳子班车。妈边走边说,顺啊,妈对不起你啊,妈骗了你啊。顺一头雾水。妈说,俺一生下来没满月你外公挖煤遇到了瓦斯爆炸死了。妈到了发萌的年龄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你大姨和小姨先后都饿死了。你妈命大,靠啃树皮,吃白泥巴和野菜野果子才活了下来。妈其实没进过一天学堂,没读过一句书,扁担大的一字还是你教我的。顺一脸的茫然,滚落的泪水湿了他的衣襟。顺说,妈,你回去吧,不送了。妈把顺抱在怀里反复摸着顺的脑壳。顺说,妈,你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妈说,我顺有出息了,有出息了……
穿皮鞋的陶老师
                                            
  焕平
  
  
  陶老师上个星期才调到我们学校,代我们体育课。他来的时候是夏季,我们都穿着拖鞋上课,有钱人家的娃子们穿着猪皮凉鞋上课,比我们牛得多。头节体育课,陶老师看着我们的拖鞋和猪皮凉鞋,说不习惯,不成样子,还容易崴脚。他有名有姓的举了他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由于没穿运动鞋上体育课而脚踝骨折的例子,要求我们以后上体育课必须穿运动鞋。
  六月的天热得吃不消。我们这些独生孩子从小穿习惯了拖鞋和猪皮凉鞋,平时没几人穿运动鞋,就是穿了的那几个娃子好脱鞋子,有几个还喜欢摸脚丫,臭死人了,遭到了集体攻击。上第二节体育课时,班上有一半娃子穿的还是拖鞋和猪皮凉鞋。陶老师先发了一通脾气,说我们不听话,简直不像个样子。对我们这些独生子女来说,这话早就听顺耳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在家是小皇帝,大人还听我们的呢!陶老师见我们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气得脸红脖子粗。接下来便要求我们开始讨论如何惩罚那些穿着拖鞋和猪皮凉鞋上体育课的人。黑蛋先发了言,说给那些娃子们打三嘴巴子,老师打也行,自己打自己也行,说完引起了大家哄堂大笑。我们这些独生子女们懂得法律,打学生是违反《教育法》的,行不通。接着二丫头发了言,说让这些娃子不上课,到操场站一下午。乌鸦嘴也发了言,说让他们做一百个仰卧起坐,累死他们。不过这些都成了废话,那些穿拖鞋和猪皮凉鞋的娃子当时放出狠话,只要敢搞,他们就会回家告家长。最后班长栋梁发言,说下节课有哪些娃子再不穿运动鞋上体育课,就把拖鞋或猪皮凉鞋脱掉,光着脚丫子和我们一起跑,一起搞训练。黑蛋插了一句,说老师穿拖鞋或者猪皮凉鞋了也要光着脚丫跑。这三个人的意见有的赞同有的反对,最后只好举手表决。还好,最终以23张赞同票战胜了21张反对票。
  四天过后,第三节体育课到了。有的娃子买了运动鞋,有的娃子打电话叫家长送来,有的娃子跑到别班去借。可是,班上以王钉子为首的八个同学依然“潇洒”的穿着猪皮凉鞋或拖鞋毫不在乎的站在了操场上。这些娃子是班上的后进生,个头高,力气大,平时不搞学习,只搞坏事,个个家长被班主任叫来多次,跟我们是老熟人了。王钉子放出话来,只要老师叫他脱鞋子跑,他就要跟老师搞一架,还有臭味相同的三个娃子表态,紧紧团结在以王钉子为核心的领导周围,赴汤蹈火。黑三也表态了,只要叫他脱鞋子跑,他就不读书了,回家放他的牛。球妈也放话了,只要叫他脱鞋子跑,他就回家喊家长上教育局告状去。班上的女生们听着听着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担心陶老师这节课会吃大亏。不按要求执行吧,以后上课没人听他的。强硬的执行吧,肯定要和他们干起来,绝对斗不过他们,以后说话还是没人听,越想越毛骨悚然。有的学生埋怨陶老师,说他是自己找小鞋穿,原来张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过去了,他才是死心眼,硬是要对着干,那就等着现场直播这处好戏吧!说着说着,上课铃已经响了六七分钟了,陶老师怎么还没来?莫非他把这节课给忘了?要不有间谍告诉他斗不过我们娃子用了“缓兵之计”?有好多娃子催体育委员赶快去找,而那些女生极力劝他不要去找。正当大家为找与不找争得不可开交得时候,陶老师慌慌张张的跑来了。还没站稳,我们这些娃子又议论纷纷起来了,原来陶老师也穿着猪皮凉鞋来上课了。在他喊了五声安静后,我们才停止了吵闹声。他说他母亲病了,刚送到医院去才回来,没来得及换鞋子,请我们原谅他一时的疏忽,绝对下不为例。说完,他麻利的将他那双沾满了污泥的猪皮凉鞋脱下来扔在一边。“立正”、“稍息”、“起步跑”。陶老师光着脚丫跑在队伍的最前面,我们静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一个人讲话。我们是农村学校,可建不起城市里的橡胶跑道。我们的跑道铺着大大小小、高低不平的煤渣,加上这夏天烈日的暴晒,早已经发烫了。两圈过后,陶老师的白色运动短袖已水淋淋的了,女生们有些哽咽……三圈过后,陶老师的裤子也水淋淋的,女生们泪水涟涟,男生们也泪流满面。班长栋梁哭着喊道:“陶老师,求求你,不要跑了。”他好像没听见,还是没停下来。王钉子出了队列,迅速将他的猪皮凉鞋脱了下来,他要陪陶老师一起跑,接着黑三顺势将他的拖鞋扔了,球妈把他的猪皮鞋给脱了,其他的娃子跟着也脱了,他们要陪着陶老师跑。突然,陶老师一个趔趄栽倒在跑道上,学习委员一边哭着一边喊道:“陶老师晕倒了。”我们一窝蜂的追上去把陶老师抬起来,急忙往校门诊室抬去,黑蛋大叫道:“血,流血,脚上在流血。”陶老师笑着说“不要慌,我没事,脚有点痛,快放下我。”我们没一个人舍得放下陶老师,王钉子把陶老师那只流着血的黑乎乎的脚扳起来一看,只见里面嵌着一块三角形的玻璃渣子,扎进去了两三毫米深。我们一边流着泪一边将陶老师送进了校医务室。
  等到再上体育课的时候,班上同学没有一个穿拖鞋或皮鞋的了。上课钟声一响,我们静静的排好整齐的队伍,没等陶老师来,在体育委员的带领下,步伐整齐的开始跑步热身了。跑着跑着,我不经意的回头一看,只见陶老师坐在轮椅上,使劲的转着两个轮子,跟在队伍的后面,直到五圈结束,始终没有掉队。我们脸上除了汗水,还布满了泪水……
  
  六十年代门上没有锁,妈出门用根绳子把两个门环一挤就行了。爹在外面跑了三四年回来后把那绳子给扯了,说屋里啥东西都没球得,天天把门关到,不晓得算哪一理。
  七十年代妈在门上挂了一把小锁。爹在外面跑了三四年回来后把那锁给扔了,还是说屋里没一样值钱的东西,完全没必要锁门。
  八十年代妈在门上又挂了一把大一点儿的锁。爹在外头跑了三四年回来后又把那锁给扔了,说屋里虽然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但是门必须要锁,这次特意换了一把他带回来的保险锁。
  九十年代妈在门上又挂了一把更新更大一点儿的锁,爸在外头跑了三四年回来后又把那锁给扔了,说屋里虽然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但是门必须要锁好,这次特意按装了一把防撬锁。
  掉底子
  
    
  
  根山跟俺是同学。他最近比较烦。烦的是这次晋升中教一级职称又没他的份,这已经是第四次将机会弄丢了。
  他心里不爽,要喊我去喝酒。我骑着摩托,他坐在身后先是唱着“最近比较烦比较烦”的歌儿,后又发起了牢骚,不知不觉提到了李军。李军是我们同事。根山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李军比俺还悲哀,他已经第六次丢失晋升中一职称的机会了。他老先生还在俺面前传经送宝,说这年份搞工作要放猾一些,不要拼死拼命搞最好,会煎熬人的,搞个中不溜秋的就行,但也不能搞最差,倒数第一确实有点掉底子。等到要搞职称的时候,他老先生急疯了,教学成绩、班上量化考核不是第三就是第四,考评成绩一公示,总分处于中游,蔫了。他怪上面指标分少了,咋每次只有一两个名额。说着说着我们已经来到了一小砂锅店,他叫老板给俺俩做一个“忘忧草炖瘦肉”锅子,老板说没这种火锅,只能做“干苦瓜炖猪肉”,也好,忆苦思甜。我要骑摩托车,只能喝啤酒。为了让他忘掉烦恼,营造点气氛,我俩划拳喝酒。我喊“中一中一”,他喊“吹了吹了”。我喝一瓶啤酒,他喝一杯烧酒。前提条件是我不能醉,要保证骑车安全。喝完两瓶,我说不喝了。他说还要喝,他心里的烦恼还没赶走。喝完三瓶,我说不喝了,他说不行,他还没兴奋。喝完四瓶,他说不喝了,我说我还要喝,他说不行,一年只能喝一瓶,再喝一瓶来年升中一职称就完蛋了,预兆不好,掉底子。我来陪他喝酒的目的就是给他解烦恼的,我看他心情舒缓了一些,就结束了饭局。
  这天是夏天,烈日暴晒着我们。回来走的是山路,我小心翼翼的骑着车,叫他一定要抱紧我,安全第一。他说这个时候他不会放松的,还强调了一句尤其是酒后干什么事情都要格外小心。他举了个例子:说上次请他的小舅子吃饭,小舅子喝的有点多,小舅子坐他骑的摩托车,他还特意给小舅子说要把脚放到脚撑上,结果小舅子没听他的,排气管把鞋底子给烫掉了。说着说着,我们就又回到学校了。下车后,才走了两步,根山说:“咋搞的,我脚上哪里来的泥巴呀?”我一看,这哪里是泥巴,是他脚底子上的橡胶化了,是排气管烫的呀!最可怜的要数那一双“花花公子”皮鞋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就报销了。“操,还有脸说别人,自己鞋底子掉了。”根山哭笑不得、、、、、、
  这件事彻底触动了根山心底的那根琴弦,他似乎从中明白了许多道理。我只叹这酒的后劲真不小啊!
  一年后,晋升中级职称工作结束了,我请他喝酒,我喊“中一中一”,他喊“升了升了”。
  多年来,我只要提到“掉底子”的事,根山就会立即把脸紧绷得跟马蜂窝似的,狠狠地用眼睛瞪着我、、、、、、
  
  

【作者:郭焕平】  【发表时间:2015/3/31】  【打印本页】  【关闭窗口】  【浏览1964次】
 

金山文学 小小说传媒 华人中文文学网 天风网 中国书法家协会 人民文学 安保 国际在线
金盾电视台 中国台湾 参考消息 北部湾经济网 中国作家网 凤凰新媒体 环球网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Copyright©2014-2030,XKDKK.COM,All Rights Reserved          投稿信箱:xkdkkk@163.com 

网址:http:// www.xkdkk.com    值班QQ:275569688    广告QQ:493070311    新看点网QQ群:456031646

  网站备案/许可证号:陕ICP备15003472号-1          您是第 位客人

版权声明:本网站所刊内容未经本网站及作者本人许可,不得下载、转载或建立镜像等,违者本网站将追究其法律责任。本网站所用文字图片部分来源于公共网络或者素材网站,凡图文未署名者均为原始状况,但作者发现后可告知认领,我们仍会及时署名或依照作者本人意愿处理,如未及时联系本站,本网站不承担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