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方友,男,1950年生,河南淮阳县新站镇人。1968年毕业于淮阳县第七中学。1978年参加工作,历任淮阳县新站乡文化站站长,淮阳县文联秘书,河南省文化厅干部,《传奇故事》杂志编辑,现为河南文学院专业作家。于2013年7月26日因心脏病复发去世。
1978年开始,在《人民文学》、《收获》、《钟山》、《花城》、《大家》、《中国作家》等刊物发表作品,已出版长篇小说四部,中短篇小说集二十四部,电视剧《鬼谷子》、《工钱》、《衙门口》等近百集,计600多万字。
代表作“陈州笔记”系列、和“小镇人物”系列。
作品曾获“飞天奖”、河南省第三届第五届文艺成果特等奖、首届金麻雀奖、小小说创作终身成就奖、首届吴承恩奖等各种奖励70余次。有近百篇作品被译成英、法、日、俄、捷克、土耳其等文字。
著名作家、评论家关于孙方友:
著名作家野莽:
“中国当代笔记小说之王是孙方友,而陈州则是他奠定文坛地位的基石和他立志此生写尽的地域。这片包公当初匆匆一过的古地,八百年后在孙方友的笔下大放异彩。他以《陈州笔记》、《小镇人物》等一系列新笔记小说饮誉文坛。其删繁就简、别具一格的叙事文体,打开了当代中国文坛一扇精致的窗口,令人能够窥见明末清初旧式文人的为文风习。”
著名评论家白烨:
“孙方友的小说创作,与李锐的‘厚土’系列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所追求和玩味的,实际上都是在营造‘有意味的形式’,也即把内容与形式一体化,追求构思与表达的内在契合。”
著名评论家段崇轩:
“孙方友的系列短篇小说《陈州笔记》、《小镇人物》,由于题材的独特、写法的精妙,被文学界称为新笔记体小说。孙方友在回归小说传统方面,迈出了坚实的步子。但他并不是一个站在辉煌的传统面前晕头转向的作家,他总是努力学习和借鉴着现代的思想理论、包括西方的思想观念,去表现历史的、现实的、传说的生活,使他的作品具有了某种现代性。”
著名孙荪:
“‘古有聊斋志异,今有陈州笔记’,时下有人把孙方友和蒲松龄相比较,足见孙方友小说的品味。应该说,孙方友是我国当代笔记体小说的重要代表作家。《小镇人物》和《陈州笔记》共有各个阶级、各个阶层、各个行业、各个时代、各种性格命运的数百个人物,全面深刻地表现出作家对世道人心的洞察,对人性人情的体悟,不仅具有当下时代的鲜明、鲜活的特征,而且留下具有历史含量的可以穿越时空的关于人、人情、人性的一些永恒版本。”
著名作家田中禾:
“当主流文坛浮漾着泡沫和垃圾,以强势力量带动着势利的潮流呼啸而过的时候,孙方友守持着沉静的心态,坚持着民间立场,沉醉在家乡的人物和故事里。他讲述的是个体生命对历史的关照,乡土文化对人性的诠释。若干年后,那些轰动一时的宏大叙述湮灭之后,《陈州笔记》将因它的民间性、因它的野史的价值而显现出一个时代的文化内涵。”
著名评论家雷达:
“孙方友的小说写往事、写历史、写民间的传说,有的甚至不辩时代背景,想象力之大胆,是以往这类小说观念不可想象的。”
著名评论家何镇邦:
“孙方友的小说大都写他故乡陈州的风俗和传奇,大都写得很好看,富于传奇色彩,让人回味无穷。”
著名评论家牛玉秋:
“孙方友的小小说留下了很大的艺术空白,这是对读者艺术想象力的尊重,读者对小说的接受就成了一个充满趣味的互动过程。”
著名作家南丁:
“孙方友的小小说,显然得益于中国古典笔记小说,有容量,有咀嚼,极精粹。”
著名作家聂鑫森:
“孙方友的笔记小说小巧玲珑,却有大境界、大气象,如旧体诗词中的绝句与小令,起承转合,摇曳多姿。方友笔下的“陈州”和“小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历史与现实深厚文化的凝结体,山川、风物、人事,都成为一个一个的文化符号而芬芳飘逸,从中可看出作者的博雅胸襟、高明见地、渊深学识,而且涓涓汩汩,自然、隽永,不着痕迹,此为“化”境。‘陈州笔记’确实成了认识和了解中原历史与文化的一把钥匙,你无法估量这种精神层面的传播有多么深远和持久。”
著名诗人蓝蓝:
“孙方友的创作一开始就扎根于民间故事、民间艺术的沃土,几乎从未背离这片深厚的土地。他的作品就像一株天然生长出的植物,携带着“陈州”这片土地的气味、湿润,毫不做作地展现了一个作家对于脚下本土文化的忠实守候。陈州笔记几大卷,犹如一部“百科全书”,包罗万象,笔墨所到之处,人物、风俗,洋洋洒洒,栩栩如生。仅此一点,在目前国内的作家中,已经屈指可数。”
教授刘海涛:
“孙方友小说中最有力量的就是这样在奇人奇事的叙述中,透露一种民族的精神,折射着一种深刻的历史哲理和人生哲理。”
诗人学者敖戏亮:
“孙方友的作品雅俗共赏,文笔老道。扎根乡土,笔建陈州,被译多文,开创新笔记体小说先河,前瞻引领,具有里程碑意义。”
蒲松龄之后的孙方友
孙荪
这两年,先有8卷本《陈州笔记》出版,又有6卷本《小镇人物》问世。孙方友在当代文坛也算一个传奇了:小小说14卷600余篇。
“文化大革命”开始时,孙方友还是一个乡村中学生,经过10年并非自觉的生活磨砺和随机式的文学积累,自1978年发表第一篇小说,一发而不可收,先在河南,进而在《收获》、《人民文学》、《钟山》、《花城》、《当代》等刊物发表短篇小说、中篇小说,还有影视剧作、长篇小说,30年总计500多万字。――也许这样介绍孙方友,还无法挂上“传奇”二字,他只不过是文学豫军乃至全国中青年作家中有实力的一个。
孙方友传奇出在小小说上。
文学就是这样,读者和文坛只愿意记住顶尖的东西。尽管孙方友的文学成就是多方面的,影响力不能算小,但是,人们记住他是因为小小说。他6次蝉联《小小说选刊》两年一度的大奖,4次荣获中国微型小说学会年度一等奖,还有全国小小说金麻雀奖、首届吴承恩奖等;小小说作品入选全国许多重要选本,多篇被译成多种外文。为此,孙方友被文坛赞为“小小说的大家”,甚至有人戏称他为“小小说之王”。
这也难怪。30年集腋成裘,聚沙成塔,由点点滴滴到浩浩荡荡,他使小小说成为洋洋大观,微型成为巨著,获得无可争议的大成功。检点古今,从一位作家一种文体的创作总量来讲,孙方友小小说的数量尚无人出其右。说到当代孙方友,自然会想到一位古人。山东淄川蒲松龄,一生以短篇而成经典名著《聊斋志异》,总量也就是将近500篇。时下有人把孙方友与蒲松龄相比较,足见孙方友传奇的分量。当然,蒲松龄已有崇高定评,对孙方友的评判尚需时间检验。但有一点似可肯定,作为后来者,孙方友作品当是不辱前人的。
不仅仅是数量。在对古典文学尤其是笔记体小说传统的参悟和承继的基础上,创新了当代小小说的内容和形式,提升了小小说的文学含量,扩大了小小说在读者中的影响,应当说,孙方友代表了当代中国小小说的创作成就,也是当代笔记体小说的代表性作家。
孙方友之所以对小小说锲而不舍,植根于他对小小说深刻的文体意识。他是小小说的觉悟者。他早早地看到了小小说独有的文学功能与不可低估的独立价值。见微知著,以小见大,是人们认识世界的规律和方法;一斑窥豹,滴水现太阳,更是文学反映世界的规律和方法。孙方友在小小说中看到了“大”。
小小说聚焦焦点,放大细节,微型可缩微,微型可显微。正如细胞解剖可成人类标本,地方邮票可成世界窗口。因其“寸铁杀人”的功能,小小说向为小说家族中的小精灵,为长、中、短篇所不可代替。如律诗之绝句,亦为文学史之一景观。
在当代,小小说更具以小取胜的特殊价值。因其小而创作方便;因其小而称为一分钟小说、口袋读物,速读方便;更因其浓缩了文学含量,雅俗共赏,而读者众。为此,孙方友以写小小说为看家本领,矢志不移。
孙方友的老谋深算,更在于对文学资源的独具慧眼。对家乡古陈州,对淮阳颍河小镇,他从出道之初就认定是祖宗留下的文学风水宝地,得天独厚的文学富矿。过去叫做选择题材、寻找素材,这是不全面的。其实它是全面的资源。它为作家准备好了一切:故事、人物、氛围、语言……应有尽有,俯拾皆是。还有他浸润沉潜其中的感觉,将陈州人物故事诉之于小小说,如从大山上取石伐木,如从城河里舀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其实,这个“公开的秘密”,不少人也许都看到了。而孙方友早就动了深度开发的心思。面对家乡这一宝库,他像阿里巴巴一样,喊一声芝麻开花开门吧,宝库的大门打开了。他是一边打造文学作品,一边长远谋划。在长达二三十年的时间里,他进行了多层次多角度的取宝,以小小说的形式一块一块垒成了家乡的七宝楼台,使颍河小镇、古陈州成为中原乃至中国的文化符号。
作为文学家的孙方友,有一双慧眼,更有一颗慧心。他情有独钟一往情深的是人。孙方友的小小说是可以当《史记》读,当《世说新语》看的。《陈州笔记》和《小镇人物》,前者以写事为主,后者以写人为主;前者可称乡村社会的“百科全书”,后者则是底层人生的“百姓列传”。也可以说,孙方友的小小说,整体来看是卷帙浩繁的百姓列传。中国的二十四史有大量篇幅是人物列传,但基本是帝王将相达官贵人的,没有老百姓的。孙方友写的是“民间版的史记”,是“老百姓的列传”。孙方友目中有人,心中有人,笔下有人,毋宁说他是以人为中心的。《小镇人物》和《陈州笔记》,共有各个阶级、各个阶层、各个行业、各色人等和各个不同时代、各种不同性格命运的数百个人物,全面深刻地表现出作家对世道人心的洞察,对人性人情的体悟,不仅具有当下时代的鲜明的鲜活的特征,而且留下具有历史含量的可以穿越时空的关于人、人情、人性的一些永恒版本。
就写作艺术而言,小小说更需要作家呕心沥血成为妙手。孙方友清醒地认识到小小说对作家实力、功力的挑战。小小说因其小而无法藏拙,无法对水,不给粗疏留下空间,因其数量大又必须避免重复。因而不仅选材要刁钻,布局要出人意料,语言要像鸡汤一样有味道,一石三鸟,意趣横生,对细节精雕细刻,以一二动作或片言只语突显人物性格,笔简神肖,即事见人,着墨不多,而一代人物,百年风尚,历历如睹,最终在艺术长廊里留下人物的脚步声,让读者难以忘掉。
这些正是孙方友追求的目标。他正是按这个高目标一篇篇写的,一步步做的。既吸取古代的外国的传统写法的长处,又从自己的感悟和表现对象的需要出发,独出心裁,不拘成规,率意成新。在作品数量上创纪录的同时,在艺术上也日臻成熟,佳作纷至沓来,诸如《蚊刑》《女匪》《女票》《满票》《壮丁》《狱卒》《雅盗》《神偷》《捉鳖大王》《霸王别姬》等已成为当代小小说脍炙人口的名篇范本乃至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