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冬萍,常用网名:热情的丁香花、失忆。幼教工作者,热爱公益事业,喜欢绘画、读书、写作,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点滴,畅想未来憧憬的美好,从文字中领略生活的无限魅力。作品出版过合集书。
现为华夏精短文学学会会员,精短文学作家。
从事文学活动小传
丁冬萍,安徽省池州市东至县人,从事幼儿教师工作,热爱公益,喜欢绘画、读书、写作。从小我就对文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和心情,从文字中领略生活的魅力。
要说从事文学,最早,那就是读小学的时候,在学校开展的作文比赛中得到了全校第一名,题目是《我的家乡》。老师将我的作品放在学校的展板上,展示了很久。我想,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同时对文学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书,常常到村里一位退休老干部家要来一些旧报纸,一看就是半天,总会把一些好词好句给摘抄下来,或者剪下来,贴在墙壁上和笔记本中。92年,辍学后去外地打工,一呆就是一整年,那时候通讯差,常常通过书信与家人联系,从中,我用文字表达的能力也有了提升。
后来,在2015年参加公益组织后,便开始为公益组织撰写文案,并陆续在公众号等各平台发表、宣传活动至今。期间,在文化传媒公司兼职自媒体工作,负责公众号等各平台运营,并出版了合集书。
华中精短文学作家丁冬萍文学作品专页
裹满时光记忆的祖屋
文/丁冬萍
40年已过,那间裹满时光记忆的祖屋早已变成了废墟,就连屋基上也是杂草丛生,甚至长出了一些杂木和毛竹。唯能看见的只是残留的半截土墙和零碎的瓦片。如果不走近一点去看,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
每年清明节回来祭祖经过这里时,总让我心血澎湃、流连忘返,回忆总是如潮水般涌来,唤醒了我儿时的梦。总想在此多停留片刻,闭上双眼,用心去感受、去回忆那曾经的美好。那一刻,无措的灵魂仿佛又回到了起点......多想在此多停留片刻,可是,每次都被迫随着家族里一同前来祭祖的大队人马匆匆而过,只是偶尔在此停下脚步,和大家一起挖出一根竹笋回去做成美食。
曾听爸爸说过,我们的祖籍是在怀宁县,好像是在爷爷的爷爷,到我这代应该是喊太祖,那个时候搬到此处建起的这间土屋。那个年代很穷,在我们那偏远的小山村里,没有砖瓦房,只有土建房。后来慢慢地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每次来到这里时,叔叔们总会向我谈起有关祖屋的故事、和我离开后这里的一些变化,也常常听叔叔们说起,在我们这个丁氏家族,除了后生和比我年龄小的以外,其他人都出生在这间老屋。我感叹地问叔叔们,为什么当年没有把这间祖屋保存下来,叔叔说:“这间老屋除此没有什么特别,也就没有保存的价值。”
对这间老屋,我感到有太多的遗憾和不舍。虽然我在此出生,仅仅只生活了六年,但是,每当我来到这里时,脑海中总呈现出一张张儿时的画面,哪怕只是一些模糊的记忆,和一些碎片的记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亲切。有时还忍不住走上前去,用手触摸着那半截的土墙和散落在地面的碎瓦片,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近几年来看,那半截土墙也即将渐渐消失。那是多么让人心碎的事,可这一切都是那么无奈......
此时我很矛盾,因为我感叹,这里曾经鸡鸣晓月、袅袅炊烟,田头里农民辛勤地耕种,小河边孩童欢声地嬉戏,而如今却变得如此荒凉,杂草已完全淹没了以往的喧闹。如果不是近两年有人在此投资养鸡场,这里仍然是荒无人烟。以前居住在这里的人全部搬迁的公路边的村庄里,平时除了上山砍材伐树的村民,几乎没有人经过这里;而我又似乎感到庆幸,因为人们不再那样辛苦地劳作,大家几乎都过上了小康的生活,人们不再去田头采些野菜充饥,不再依靠生产队分发一点粮食煮粥度日。此时我的内心很是矛盾......
幸好,屋后菜地里的那颗柿子树依然还在。这么多年已过,这颗柿子树,无论它经历了多少风雨和岁月的蹉跎,但它仍然还是那么高大,只是显得沧桑了许多。说起柿子树,在那个年代,生活条件艰苦,常常吃不饱饭,更别说有什么零食吃了!每当柿子成熟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等到树上的柿子差不多都黄了,爸爸就扛着竹竿带着我们去摘柿子,他在竹竿上绑上一把镰刀就站在地上用竹竿上的镰刀一个、两个、三个的摘。很快,挂满枝头的柿子就摘完了,有时也会爬到树上去摘。爸爸负责摘,我们就负责在地上把摘下来的柿子捡到箩筐里。
摘回来的柿子,妈妈总会将一大部分削去皮,放在厨房的屋顶上晒成柿饼给我们当零食,另外一部分,就把它一个一个插上竹签,放在箩筐里,盖上稻草保温,几天后,箩筐里的柿子就由黄变红、由硬变软,红彤彤的柿子吃起来细滑滑的、甜丝丝的,但相比起来我觉得还是妈妈晒的柿饼最好吃。
主屋的楼上有一道门,通往厨房的屋顶,好像是专门设置晾晒物品的。妈妈将削皮的柿子放在屋顶,通过数日的日晒夜露,直到晒干柿子表层的水分,变得软软的,吃在嘴里软糯香甜,似乎还有些嚼劲。妈妈将晒好的柿饼裹上炒米粉,味道更美,又便于保存,无论吃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坏。
每当来到这里,我心中都会不由地感叹。这里曾经的喧闹和繁忙已经不再呈现,取而代之的只是荒芜和寂静。虽然,我庆幸人们不再过着艰辛的生活,但对于这片曾经的乡土,我无法抑制内心的矛盾。
这间老屋曾经是我们和姑奶奶两家人一起居住的。姑奶奶是爷爷的堂妹,爸爸喊她姑姑,其实和爸爸的年纪差不多。姑奶奶腿脚不好,是个残疾人,原先拄着拐杖走路,后来腿疾越来越严重了,索性就端着板凳走路。
也或许是姑奶奶腿脚不好的原因没有远嫁,姑爷爷是外乡人,他们婚后也没有生个一儿半女。后来在一宗家领养了一个孩子,比我大一岁,小时候我们常在一起玩,后来我们搬家了,搬到了另外一个乡镇,距离十多公里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那个孩子长大后,也一无是处,没有成家,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两位老人去世的时候都比较凄凉,基本是家族里和村子里的人帮忙料理的后事。再后来,听说他自己因为糖尿病双目失明,在敬老院呆了几年,前几年也去世了。这个姑奶奶家也算是末了。这间老屋也在两位老人去世后,长年失修而倒塌。
主屋是三开间,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卧房。这祖屋,那时候两家人各自一半,主屋两边是各家的厨房。卧房分别各自设为前后两间,中间是从堂屋通往厨房的过道。每当过年的时候两家人都会在一起吃年夜饭。
姑奶奶因为腿脚不好,干活也不利索,卫生也比较邋遢。每年过年,总是我们家把饭做好了喊他们一起吃。姑奶奶不喜欢到别人家吃饭,妈妈总是把饭菜装上满满一大碗,送到他家给姑奶奶吃,只有姑爷爷和那个比我只大一岁的叔叔来我家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姑爷爷喜欢喝点小酒,每次总会让我负责倒酒,偶尔还会逗我咪上一口,辣得我恨不得用手去抓嘴巴。爸妈不怎么喝酒,也或许是那个年代条件艰苦,酒也是稀罕物,他们舍不得,只会用茶水代替。
姑奶奶的性格也比较古怪,一旦遇到事情就会整天骂骂咧咧的,没人理她她也会不停地骂,但是她非常疼爱我。我记得她家种了紫红色的苋菜,炒熟后汤汁都是红红的,夹到饭碗里把饭都染成了紫红色。我觉得很稀奇,就吵着向妈妈要红色的苋菜吃,还可以把饭染得红红的。而我家种的偏偏是绿色的苋菜,妈妈就摘了些绿色的苋菜去和姑奶奶换。后来姑奶奶知道我喜欢吃她家的紫苋菜,每天摘菜的时候,总会多摘一些让妈妈烧给我吃。
堂屋的后面是一个壁式的香案。或许是太旧了,黑漆漆的,中间贴了一张不知道哪位伟人的照片,香案的两边有隔板,像是一个暗格,小时候经常在里面躲猫猫。当受了委屈或犯了错误时,就把那里当成我的避风港。
还记得有一次,村里来了一位陌生人,他说:要把我拐卖掉,吓得我一溜烟跑回家,躲进香案的暗格里,不敢出来。后来,可能是时间太长了,我不知不觉地在香案的暗格里睡着了,害得妈妈到处找我找不见。妈妈着急的甚至把在林场上班的爸爸叫回来一起找。最后,还是我自己睡醒了之后才出来。
转眼已经过去了40多年,如今那些往事仍然历历在目。在这个充满时光记忆的祖屋里,我感受到了岁月的流转和生命的脆弱。尽管这间祖屋已经荒凉,但它承载了我们家族的历史和记忆,是我们家族的根基,见证了几代人的生活和奋斗。它是我们童年的乐园,是我们家庭的聚集地。在这里,我们共同度过了那些朴实而幸福的日子。那些简单而温暖的时光,如今成为我心中永不磨灭的记忆。尽管这间祖屋已成废墟,但它依然存储在我们的记忆中,依然凝聚着家族的情谊和坚韧的力量。它让我明白,无论时光如何变迁,家族的纽带永远存在。
今天,我怀着对过去的怀念和未来的期许,写下了这段童年的回忆,也带着家族的血脉和精神,继续前行。尽管这座土屋已经倒塌,但我们家族之树依然茁壮生长,它的根深深地扎在我们家族的每个人的心中。
风雨中的坚持
文/丁冬萍
我和爸爸买化肥。
那是20世纪80年代初,一个初夏的一天。那时候的我大概七八岁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记不起来了。那天,我早早就起床,因为爸爸说要带我去乡供销社买化肥,我特别开心。
鸡叫三遍,天还刚蒙蒙亮,妈妈就起床给我和爸爸做早饭。那时候家里没有钟,没有手表,更不要说有手机、电视可以看时间啦,就连钟也是有钱人家才会有的,普通的老百姓是根本买不起的,早晨大家都是靠着鸡鸣和天色来掌握时间早晚。
早晨也许是高兴、是兴奋的睡不着,于是我就随着妈妈一同起床,帮妈妈打下手,一起做饭。没一会儿,爸爸也起床了,挑了几担水,装了满满一水缸。这时妈妈把早饭也做好了。因为还很早,天刚亮,妈妈没有和我们一起吃早饭,我和爸爸吃好早饭后,拉着板车出发了。
乡政府离我家有十三公里的路程,我们推着板车,一路有说有笑,爸爸心疼我,怕我走累了,就让我坐在板车上,也许是因为高兴,我浑身都是力气,我坚持要和爸爸一起走。就这样,我和爸爸一起推着板车来到乡供销社,凭着大队发的化肥票买了两袋化肥。
中午,爸爸带我在一家小饭馆里吃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稀饭,吃好后,我们便打道回府。两袋化肥足足有两百斤了,这下可没有来的时候空板车那样轻松了。
爸爸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到了祠村,差不多走到一半路程时,忽然满天乌云密布,耳边狂风呼啸,只见天空翻腾的云浪,仿佛一条黑色的长龙从天而降,又像是一个从天上落下的大锥子,又像是一个巨大的陀螺,像是天上有人在不停地向它抽着鞭子,使那巨大的陀螺不停地旋转,从远处滚滚而来。
顷刻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粗壮的大树也拦腰折断,屋顶上的瓦片也随着陀螺般的狂风融为一体。陀螺般的龙卷风将整个天空都翻滚了起来,将空气撕成了小碎片,瞬间将一切卷入自己的景象之中。呼啸的风声、轰隆隆的雷声、噼里啪啦的暴雨声,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让人倍感恐惧。
爸爸急忙将我带到拱桥下面躲避风雨。我透过桥洞向外看去,远处的天空上飘着一个“降落伞”,又好似一个“氢气球”,仔细一看,原来是农民伯伯用来装稻谷的箩筐,上面还挂着一根扁担,像个尾巴似的不停地在空中摇晃。
爸爸看着我惊恐的眼神,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安慰着我、鼓励着我。于是,我也学着爸爸那样坚强勇敢了起来,很快心里就没有那么害怕了,而是想着怎样和爸爸一起克服眼前暴风雨给我们带来的困难。
过了好一会儿,雨停了,天也亮了起来,巨大的“陀螺”终于消失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我和爸爸的衣服早已被淋湿,幸好爸爸事先准备好了,用塑料纸包裹住了化肥袋,否则这两百斤的化肥就得报废了。
我和爸爸拉着板车继续赶回家。虽然是初夏,但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在微风中仍让人感到寒冷。爸爸把他身上唯一的一件衬衫脱下来给我披上,虽然是湿的,但总比没有要好,总能挡一点风寒。
也许是一天几十里的路程让我感到疲惫,或许是刚才那场暴风雨让我受到了惊吓,最初的兴奋和力量完全消失了,我实在走不动了,爸爸让我坐在板车上。那时候还是土路,不像现在的水泥路,大雨过后,一路上泥泞不堪,再加上一天的劳累,爸爸拉着板车也很吃力。于是,下坡时我就坐在板车上,上坡时我就下来在后面帮爸爸推车。
终于到了金榨,来到了一个老熟人的铁匠铺,这对夫妇是从外地来到这里的,好像是浙江人,带着徒弟一起在这里暂住,以打铁为生。他们看到我们父女俩这副狼狈的样子,赶紧给我们泡上热茶,找来干净的衣服给我们换上。
我们稍作休息片刻,就继续出发,继续往回赶路。不过这次比刚才舒服多了,不再那么冷,感觉也没那么疲惫了。回家的路几乎除了平路就是上坡,我几乎不能再坐在板车上了。
爸爸在前面拉着,我在后面推着。我那小小的身材穿着铁匠师娘的衣服又肥又大,被卷起的又肥又大的裤管和袖口部分没走几步就会往下掉,一路上我就扯着这身衣服,跟着爸爸后面推着板车,艰难的往前走着,我那小小的身材就像穿着大袍子一样,简直就像武大郎唱大戏。但无论如何,这样穿着干衣服总比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舒服得多。
风雨虽然大,我们也很疲惫,但我们坚持不懈。爸爸拉着板车,我在后面推着,我们相互扶持,共同面对困难。虽然每一步都需要我们付出更大的努力,但我们坚持着,不断前行。爸爸的坚持和毅力成为了我前进的动力,我也努力尽自己的一份力量,用力推着板车,尽量减轻爸爸的负担。一路上,我们父女两人相互鼓励着,一步一步坚强地向前走。
当我们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妈妈一边收拾着满地的碎瓦片,一边望着路口,等待着我们回家。当她第一眼看到我们时,心疼得不得了,一边询问我们的经历,一边端出她提前准备好的饭菜和热水,看到我们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便让我们喝口热水再吃饭。
经过这场龙卷风的侵袭,许多农作物和建筑物被毁坏,给老百姓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所有的房屋都不同程度地受损,有的房屋倒塌了一面墙,有的房屋倒塌了一个墙角,有的房子的屋顶被掀掉了。我家也不例外,同样无法幸免,屋顶上的瓦片散落一地,完全变成了露天的房子。
虽然我的身体疲惫不堪,但内心充满了满足和成就感。这一天的经历让我明白了坚持和勇气的重要性,也展现了一家人共同面对困难的凝聚力,更让我学会了感恩和珍惜。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艰难,我都相信只要我们怀揣坚定的信念,勇敢地面对困难,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迎接美好的未来。
那个初夏的一天,我和爸爸一同经历了风雨,也一同成长。这段经历将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提醒我在面对生活中的挑战时,不要轻易放弃,要坚持走下去,因为只有经历了风雨,我们才能看到美丽的彩虹。
风雨中的坚韧和温情让我明白了生命的脆弱和可贵,也让我懂得了珍惜每一个瞬间。无论未来的风雨如何,我将怀揣着爸爸教给我的勇气和坚持,勇往直前,追寻自己的梦想。因为我相信,只要心中坚韧,风雨终将过去,阳光终将再次照耀大地。
(编辑 陈欣)